南是盧胖子控制管轄的地盤,向北則是沾益土知州安民的老巢,距離雖然極近,不過家中內亂不斷的安民土司在理政方面十分糟糕,就連李率祖都比不上,投降吳三桂七八年下來,沾益城仍然是又小又破,連個象樣的城牆都沒有。所以林天擎的隊伍到了沾益之後,也就是象徵性的停留了一下,和安民土司客套了幾句,馬上就繼續南下,到相對富庶的曲靖城中休息過夜。
過了交水河,交水關牌坊就聳立在橋樑之旁,而在牌坊之下,也早已聚滿了前來迎接的曲靖府的大小官員士紳,還有吳三桂右鎮軍區的一些將領,而出乎林天擎意料的是,在場的除了這些官員士紳之外,竟然還有著數以千計衣衫襤褸的曲靖百姓,也是趕到了現場迎接林天擎這個巡撫大人,烏壓壓的一大片人頭,扶老攜幼,拖妻帶兒簇擁在道路兩旁,顯得聲勢十分浩大,這也讓林天擎得意萬分——自己在雲南,還是很得民心的嘛。
“奏樂,恭迎巡撫大人。”當林天擎的座騎走下交水石橋的時候,盧胖子舉起肥手一揮,兩邊喜樂頓起,鑼鼓喧天,絲竹悅耳,盧胖子又在當道帶頭雙膝跪下,背後的無數官員士紳和普通百姓也烏壓壓跪下一大片,跟著盧胖子雜七雜八的喊道:“恭迎巡撫大人。”那邊王輔臣和吳國貴等右鎮將領則單膝跪下,抱拳行軍禮。
“三好,你太客氣了。”林天擎撫著鬍鬚哈哈大笑一聲,翻身下馬走到盧胖子面前,親自來攙盧胖子,笑道:“快起來,老夫不過是上任路過你這裡,犯不著行這麼大的禮,也用不著帶這麼多百姓來迎接老夫。快起來,快起來。”
象徵性的一託盧胖子後,林天擎又轉向王輔臣等人笑道:“王軍門,吳章京,多年不見,都還是英武依舊,真是可喜可賀啊,快免禮,都請起來吧。還有曲靖的桑梓父老們,你們也都請起吧。”
“謝巡撫大人。”雜亂的答應聲中,眾人陸續起身站直身體,惟有盧胖子跪在林天擎面前,低著頭一動不動。林天擎身後的李率祖、劉文進和張皋謨等人還以為盧胖子沒聽清林天擎的話,趕緊上前諂媚道:“盧大人,林中丞讓你起身了。”“是啊,盧大人,是不是累壞了行動不便,要不要末將攙你一把?”“盧大人,可以了,快請林中丞到曲靖城歇息吧。”
盧胖子還是不動,林天擎也發現了情況不對,忙也問道:“三好賢侄,怎麼了?是不是那裡不舒服?或者有什麼事?”
“回中丞大人,卑職沒有那裡不舒服,只是卑職有事要稟奏中丞大人。”盧胖子抬頭,嚴肅答道。
“什麼事?”林天擎隱隱產生一個不好的預感。
“朱師爺,去把那些苦主請上來。”盧胖子根本不給林天擎反應的時間,馬上回頭命令。那邊朱方旦答應,伸手向遠處的劉真兄弟一招,那邊劉家兄弟馬上帶了五六十名老幼不等的百姓上來,跟到盧胖子的背後跪下,雜亂不堪的磕頭行禮,“草民等,拜見巡撫大人。”
“三好賢侄,你這是幹什麼?這些曲靖百姓是什麼人?”林天擎心中叫苦,硬著頭皮向盧胖子問道。
“回中丞大人,這些百姓都是飽受曲靖知府李率祖荼毒的苦主,有狀紙要呈交給中丞大人。”盧胖子語出驚人,大聲說道:“他們中間,有父母親人被曲靖知府李率祖迫害而死者,也有妻子兒女被李率祖欺凌殘害致傷致者,有身負千古奇冤、卻因李率祖收受嫌犯賄賂或涉及李率祖親眷而無處伸冤者,更有妻女被李率祖姦汙霸佔者他們的狀子送到卑職縣衙,卑職無權傳訊審問上司,只能斗膽帶著他們攔馬告狀,請中丞大人為曲靖百姓伸冤做主”
說罷,盧胖子回頭向眾百姓一努嘴,五六十個百姓紛紛捧出狀子舉過頭頂,哭天嚎地的喊道:“請巡撫大人給草民做主啊,請巡撫大人給草民做主啊”“巡撫大人,我的女兒死得好冤啊”“巡撫爺爺,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