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怕的不是申侯這種貴族,而是那些小兵小卒,這些人不一定能看出他們的身份。
萬一被一刀砍了,那可真就冤枉死了。
這些心思不足為外人道,卻都是心照不宣的。
……
申侯與戎王率領的大軍速度太快了。
從涇水的上游一路上都是平坦的大道,這些戎人馬匹戰車都很多,稱得上是轉瞬即到。
一百年前曾經在這裡拱衛天子的諸侯國,早就在歷次的戎亂之中銷聲匿跡。
有的遷入了王畿,有的身死國滅,有的亡國之後公室到了其他諸侯國中做卿大夫。
這一路上竟然沒有遇到像樣的阻擋,聯軍竟然徑直向著鎬京城撲來。
那些畿內諸侯就直接將申戎的軍隊放了過去,申侯與戎王自然知道這些人恐怕打著前後夾擊的想法。
但是他們帶來的軍隊何其之多,只要直接攻破鎬京,這些人根本對他們形成不了任何威脅。
申國距離鎬京實在是太近了,勤王大軍還都在路上走著,申戎聯軍就直接殺到了鎬京城之下。
鎬京的城門樓上,王畿的公卿大臣們望著城外不遠處那些密密麻麻涌來的大軍,各個都是驚駭莫名。
姬涅有些驚慌的問道:“虢公,這有多少人啊?”
他久居深宮之中,從來沒有見識過戰陣上的兇險,申國與戎人的聯軍鋪天蓋地,一眼望去根本就望不到邊。
只能看到林立的兵戈,一輛輛雄武的戰車,迎風飄揚的大纛。
虢石父哪裡懂這些,只能含糊的回答道:“王上,怕是有十萬大軍啊。但是我軍戰車更多,還是能與賊軍一戰的。”
“洛侯!”
姬涅的目光落到洛成身上,洛成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頭。
……
申侯與戎王兩人望著眼前的鎬京城,眼中滿是志得意滿,下令大軍紮營休息,之後攻城。
他們自己也沒想到這麼順利就能來到鎬京城下,按照烽火燃起的時間,勤王大軍想要來還早,他們有充分的時間攻破鎬京。
申國的高層正在研究著接下來的攻城以及城破之後的事宜。
一個信使走進大帳,單膝跪地說道:“主公,鎬京來信。”
“姬涅昏君說什麼?”
“信中定然是羞辱之語!”
“可惡!且讓他們猖狂片刻。”
一聽又是來信,申國的卿大夫們紛紛開始怒罵鎬京城中的姬涅。
申侯展開信一看,說道:“是洛侯來信。”
一聽是洛侯的信,眾人紛紛止住痛罵之聲,有些好奇的問道:“洛侯來信?難道是讓我們投降的嗎?”
申侯很快看完信件,語氣有些莫名的說道:“洛侯要來大營之中,與孤談一談。”
申侯這話一出,大帳之中就是一片笑聲。
“現在還有什麼好談的嗎?”
“洛侯不會是,想要仿照洛文公說退熊頓的舊事吧!”
大帳之中的笑聲突然一滯,當年洛文公讓佔盡優勢的熊頓吃了大虧退兵。
熊頓還留下了“敬天而知命”的言語。
至今為止,楚國是最相信天命的列國之一,這個故事直到現在還廣為流傳。
“姬涅這種昏君登上了王位,這難道不是上天對邦周的不眷顧嗎?
孤的外孫是有德行的君子,這才是天命所選中的王。
我們率兵討伐昏君,奉真正的王作為天子,這才是順應天意的舉動啊。”
申侯簡單安撫了自己的大臣之後,笑著望著手中的信件道:“給洛侯回信,既然他想要見孤,便來大營之中,孤也想聽聽他說什麼。”
於是在萬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