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他想到麗盈懷著他的孩子在城東村受著苦,可婉清卻還毫髮無傷的在趙府享受著榮華富貴,心裡的怨氣便用升騰了上來,也便更不願意來看她了。
最近接近年關,府中的事務漸漸煩雜了起來,他本以為婉清在這樣的狀態下定處理不好這些事,可誰知道她還是將府中各處的事務處理的井井有條。
裁製新衣、採購宴客食材、擬定送禮名單、人員調動一切都安排地井井有條,沒有讓他操半分心,就連母親也明著暗著多次提點他婉清的不容易。
他近些日子也發現她臉上的疲累和越來越深的落寞,又因為收到了那方寫著頗具意義情詩的帕子,所以這才在公中之事一處理完之後便趕了回來,想著像往常一樣陪著她和元娘守夜,緩解他們這麼多個月因隔閡而彼此冷漠的心。
誰想到卻在府門口看到了柔兒,她小小的身子站在寒風中,巴巴地看著他說:“爹爹,我只是想離得娘近一點。從這裡看過去,可以看到城東村的方向。明日便是新年,也不知道娘有沒有缺什麼相信,過的好不好。”
他的心瞬間痛了起來,對麗盈的愧疚也鋪天蓋地地湧了過來,為了安慰柔兒,只好先將婉清和元娘暫時拋諸腦後。
可是現在,看到婉清這樣痛心的面容,他竟不知道自己之前的那個選擇是不是對的。
元娘說得對,麗盈是不可能再來到趙府了,難道他要為了麗盈真將婉清也失去嗎?
婉清其實也是受害者不是嗎?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終究還是他。
哀聲嘆了一口氣,趙世秋盯著徐婉清道:“怎麼?你這是在下逐客令嗎?”
“世秋”徐婉清怔了怔,不解地看著趙世秋。
趙世秋無奈地搖了搖頭,拉過她的手道:“難道我不能留宿在素玉閣歇息?”
徐婉清的指尖像是被燙了一下,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耳根子瞬間漲紅。
世秋,世秋剛剛那是什麼意思?
看她錯愕的樣子,趙世秋心中的愧疚感更深了,他拉過徐婉清的手坐到一旁的軟榻上,隨後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道:“這不是你差人送給我的,你還不明白嗎?”
溫潤的氣息噴灑在徐婉清的耳邊,她的臉色一片酡紅,可是聽到趙世秋的話還是不免感到疑惑。
相信?什麼相信?
她詫異的話還沒有問出口,便看到趙世秋從懷中拿出的一方帕子。
“歸去來兮情多時,日日夜夜盼君至。”低啞的嗓音在徐婉清的目光觸及到帕上寫下的字時緩緩響起。
那是她第一次寫給世秋的詩!
“我還記得這是你十六歲剛嫁入趙府那年寫給我的詩,只因為我那陣子為了升遷的事兒冷落了你許多日子,你心裡難過卻又捨不得對我發脾氣,便讓丫鬟送了這兩句詩給我,結果當晚我便去了你的屋子,這一切我都記得很清楚,你還記得嗎?婉清?”寬厚溫潤的手指摩挲著徐婉清白嫩的手腕,趙世秋的目光漸漸迷離。
記得!她怎麼會不記得!
他們新婚時那段濃情蜜意的時光,她這些天時常想起,她要回想那些王麗盈沒有出現之前的場景,那些不含有欺騙不含有虛偽的甜蜜溫馨!
只有這樣,她才能說服自己世秋曾經愛過她,否則,她怕是沒有支撐下去的勇氣了。
眼淚瞬間落了下來,雖然她不清楚這塊她無意間寫了這兩句詩的帕子是怎麼會落到世秋手中的,但她心中還是震動不已。
世秋是因為想起了從前所以要和她言歸於好的嗎?
“世秋,你不怨我了嗎?”徐婉清顫著聲音問道。
趙世秋心疼地替她拭去臉頰上的淚水,歉疚道:“對不起婉清,這件事一開始便是我錯了,我不該將怨氣發洩到你的身上,這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