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看到亦萱蒼白的面頰。
亦萱在慕容軒開口的時候就怔在了那裡,她原本以為他這一輩子都是不想再同她說話的。她原本以為他是打算徹底恨上她的。沒想到,他竟然還會同她說話!這是他們各自分開這麼久以來,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
心裡說不出的複雜滋味,只是手被顧廷睿緊緊攥著,她很能明白她的立場和處境,也明白自己最應該做的到底是什麼。
顧廷睿是他的夫君。而且他知道她跟慕容軒之間的全部,可在這樣的處境中,這樣的立場下。他卻什麼話都沒有說,臉上連一絲不滿都沒有看到。他沒有給她難堪,她自然也應當尊重他。
於是她也淡淡地朝他看過去,客氣又疏離道:“雪天太寒,為防你凍著。世子夫人也來了。不過她的馬車壞了,後來又身子不適。我便讓她做了將軍府的馬車先回去,自己留在這兒等著你們。”
慕容軒皺了皺眉頭,卻不知道是因為她話中的內容還是因為她說話的態度。
“身子不適?她怎麼了?”這話問出口,卻是沒有多少擔心和關切。
看來沈沁雪的擔憂不無道理,慕容軒,的確對她太過冷漠。又想到沈沁雪的身孕,亦萱心中酸酸澀澀的。她垂下頭,忽略掉心中的鈍痛,淡淡道:“她…有了身孕。”
這句話無異於在平靜的湖面上投下一顆巨石,立刻引起了軒然大波,不光是慕容軒震驚不已,就連顧廷睿也不由側目望了她一眼。
“你,你說什麼?”慕容軒覺得不可思議,有了身孕?沈沁雪有了身孕?這幾個字來來回回在他腦海中迴盪,他卻不知道到底該用什麼心情來面對這個訊息。
亦萱無視他們投來的驚詫,一字一句地重複,“世子夫人她,許是有了身孕。”
慕容軒身邊名叫平安的小廝立刻叫了起來,“難怪雲桃之前同我說夫人近來不舒服,我當是她要我向爺稟告,她卻說夫人不讓。”
雲桃便是沈沁雪身邊的貼身丫鬟。
震驚過後,慕容軒很快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情,他沉下臉,問道:“這都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
平安略想了想,道:“半個多月前的事情了。”
慕容軒僵在那裡,久久不能言語。他手中握著的九折骨傘此刻如同一把利刃,好似要透過掌心刺到他的心裡。
原來,都已經是半個月前的事情了啊!
這半個多月來他忙著宮中事宜,根本連她的面都沒有見著,更別提會知道這件事了!他對她從來都冷漠無情,好似之前的那段感情已經耗費了他所有的熱情和溫度,所以對著她,他連一個笑容都欠缺。
他甚至毫不歉疚地想,這一切都是她自願的,沒有任何人逼她,就如同他對趙亦萱一樣,所以傷了,不過是自作自受!
可是現在,她為他孕育著他們的孩子,卻依舊把什麼苦痛都藏在心底,甚至在大雪天不畏風寒地跑出來,就只為了不想讓他凍著。
慕容軒又將視線移到亦萱身上,雖然努力忽略,心頭的刺痛卻依舊那麼明顯。她也是來送傘的,只是她送傘的物件不是他罷了!她也同沈沁雪一樣的情深,只是情深的物件也不是他罷了!
她現在是別人的妻子,就如同他現在,是別人的丈夫!
自己的妻子有了身孕,他難道還有立場和資格去覬覦別人的妻子嗎?當然沒有!
於是他斂下心中澎湃的情緒,淡淡道:“我知道了,既如此,那就趕快回去看一看夫人吧!”
亦萱訝異於他的冷靜和漠然,難道沈沁雪有了身孕,他不應該高興嗎?這可是他第一次做父親。
心裡說不出的滋味,索性她已經不願去想。
慕容軒走上前,身上還夾著冰雪的凜凜寒意,他卻根本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