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了。
忻顏記得很小的時候,父母還沒離婚,她和忻悅最喜歡過年的日子。可以吃糖,穿新衣服,放炮竹。每次除夕,兩個人早早地起了床,和父親一起在門上貼上福字,她喜歡倒著貼,忻悅喜歡正著貼,兩個人嘰嘰喳喳吵個不停。晚上吃過年夜飯,一家人會一起出去放煙花。忻悅膽小,總是躲在她身後捂著耳朵,生怕花火濺到她。而她總是跟父親搶著點火,父親不讓,怕傷到她,她還為此哭鬧過。最後當煙花升空的那一刻,父親將忻悅架在脖子上,又牽著忻顏的手,望著那絢爛的瞬間,其樂融融。
如今一切都連同年味化在了記憶裡,像是現在已經吃不到的那種麥芽糖,回憶中的味道是甜的,沉澱在心頭卻是苦的。
下午她準備燉牛肉的時候,聽到有人敲門。
她開了門,看見門口那個人,驀地一愣。
謹年對她微微一笑:“忻顏,新年快樂。”
她沒讓他進門,冷著臉:“你來做什麼。”
他仍是和風細雨地微笑:“我想你一個人過年,就過來陪你。”
她淡淡說:“我不需要。你有你自己的家,去陪你的家人吧。”
說完就要關門,誰知謹年伸出手擋住了,差一點擠到他的手。
忻顏吸了一口氣,皺起眉:“謹年,一年只有這麼一天,我拜託你讓我好過一點,可以嗎。”
他仍然固執地擋住門:“我不會走的。”
最終還是讓他進了門。忻顏想,一個人過節也是過,兩個人過節也是過。況且她知道,她要是不放他進來,估計他會在門外站一個晚上。
謹年靠在廚房的門框上,看著她忙碌的背影,開口道:“需要我幫忙嗎?”
忻顏不理。
他又走進來,看她正在將土豆切塊,順手將旁邊的青菜拿起來擇了起來。他那雙大少爺的手,哪裡做過這些事情,忻顏眼一瞥,青菜的葉子被他扯斷,好好的菜簡直讓他給糟蹋了。
於是出言阻止:“放著我來吧,你還是出去看電視吧。”
“好,”他洗了洗手,看到她將土豆塊扔進鍋裡,又笑著說,“我聽說你土豆燉牛肉做得有一流大廚水準。”
“聽誰說的?”她漫不經心地回。
然而話一出口,兩個人都後悔了。
還能聽誰說,只會是忻悅。剛工作的時候,忻悅每個週末都會跑到她租的公寓裡,纏著她給做一頓土豆燉牛肉。忻悅還開玩笑說,她可以不用工作了,專門開個飯館賣這道菜得了。
空氣裡安靜了半晌。
謹年打破尷尬:“那我先出去了。”
忻顏又沒吭聲。掀開鍋蓋,差點被蒸汽燙傷了手。
萬家燈火之時,別人的家裡傳出來的都是歡聲笑語,大概只有忻顏的公寓裡是沉默不語。她只低頭吃飯,一聲不吭。
他幾次開了口,想調節氣氛,她卻一副不願搭理的樣子。
他問道:“家裡有酒嗎?要不要喝一點?”
“在那邊櫃子裡,你要喝就自己拿,”她淡淡地回,放下筷子,“我吃完了。”
見她就要起身,他又扯住她的手腕,說:“忻顏,我有話想對你說。”
忻顏不動聲色地抽出自己的手,口氣仍是淡淡的:“說什麼?要我跟你在一起?那就不必說了,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年夜飯已經吃完了,你也早點回去吧。”
他看著她,眼中有一絲受傷:“你對著旁人就可以笑得那麼開心,為什麼偏偏對我就這麼心狠?”
她知道他說的旁人是安誠。眉毛微微上挑:“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他自嘲地一笑,“我自己也覺得沒意思。不過,你知道我可以毀掉很多有意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