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什麼?她的疑問越聚越多,太多的不明所以只令她頭腦發脹。與其這樣思考想不明白的事,倒不如自己去看一看。羌淺三步並作兩步,向距離自己最深遠的那幢建築奔去,那似是車轍的印痕同樣向那裡延展。
樓宇的結構並不華麗,卻自有一種雄渾之氣。羌淺所立之處,應是這樓宇的後方。被積雪覆蓋的石階一旁有一道緩坡,車轍印痕自緩坡向上,消失在樓宇之內。
這時天色逐漸暗淡,夜晚很快降臨。羌淺躍上石階,小心翼翼自後方進入。廊內燃著燭火,但整棟樓宇仍是靜悄悄的毫無響動,盜聖先生也全無影蹤。
走廊轉折處連線前廳,她快步走向前去,視野在奪目的光火映照下豁然開朗。
豁然開朗的同時,她也被眼前的景象驚呆。
廳中有人,且有至少數十人。數十人手中就有數十把利刃,數十把利刃不約而同反射著廳中壁上的燭火,是以前廳看來會如此明亮。
羌淺怔怔看著這些人,頃刻憶起雪夜裡那驚心動魄的一幕。這些人正是因追擊唐蘇而與自己交手的隊伍!
這些人的目光無一不透著狠絕,如今這數十道目光齊齊凝在了羌淺的身上,就像要將她生吞活剝一般。羌淺早已傻了眼,僵硬地扭動脖子看向不遠處。
與這些人留有距離相對而坐的是另一個人,一個顯而易見正孤身一人與劍拔弩張的眾人相持的人。羌淺的目光尷尬地與之相交。
一襲清逸白裘的少年人身側再無他人,他就獨自坐在那裡,面容幽白清冷,如墨雙瞳深不可測又出奇平靜,彷彿早有預料羌淺的到來般波瀾不驚。他的腿上仍蓋有厚厚的毛毯,身下亦仍是令人不容忽視的輪椅。
廳中的少年即是羌淺此行想要尋訪的人,是她一心認為應當將七心蓮還予的人。
“戚……公子……”面對此種境況,羌淺早已不知如何開口,眼前一切只讓她的思緒混亂到了極點。
從屠場中取走他人首級的司徒空、一身傷痕出現在風雪中的唐蘇、這些狠戾決絕追擊唐蘇的人……她完全不能想象這些人與事之間的關聯,更不用說竟會在這裡見到戚燁。
莫非自己誤打誤撞進入了清風寨的領地?可若這裡當真是清風寨,卻為何裡裡外外全無人蹤?戚燁又是因為什麼才會獨自一人在這樓宇內與這些人對峙?
戚燁的眸光不在羌淺身間多做逗留,而是不著痕跡地轉向了那一群人中為首的一人。
與戚燁相對站在眾人最前的中年人鷹目閃著寒芒,似單憑這眼神便能將羌淺穿透,眾人中也只有這人的刀仍懸在腰間尚未出鞘。
前所未有的心悸襲來,羌淺感到自己正是這數十人的目標,她仿似被捲入了一場莫名的風雲,並且在此刻自投羅網成為眾矢之的。顫悠悠地挪動腳步,她現在所能想到的就只有逃離此地。
眾目睽睽之下,羌淺後退、轉身、拔足,與廳後走廊只一步之遙。身後,卻遽然掠起了一陣疾風。
疾風所到之處出現了一隻強有力的手,這隻手在眨眼間捏住了羌淺受傷的左肩。羌淺因突如其來的痛楚呼喊出聲,驚覺自己已在措手不及間被中年人擒住,正被拖向眾人之中。
然而就在她無力掙扎時,眼前倏又有一束灼目的光芒飛過。一枚銀翎已轉瞬繞過她的身側,直射向將她拖行的中年人。
只聽“嗆啷”一聲,中年人已抽出了腰間的鋼刀,刀影舞動將銀翎斬落。但也正因如此,他的手不得不從羌淺的肩上移開。
羌淺大驚,她認得這光芒,很久以前這光芒也曾將她從唐蘇的劍下救起。這是戚燁的銀翎,銀翎落地發出輕靈的脆響,與此同時,她聽到戚燁對自己輕道一聲“回來”。
神緒一片混亂,羌淺手足無措,可聽到戚燁的話後她竟又似被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