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像是失去伴侶的野獸,悲痛絕望的長嘯,淒涼至極,哀傷至極,滲人心絃。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赫連宣措手不及,僵硬的坐著,看著尖叫不停的陰妙菡,喉嚨一緊,想要開口,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鏡片下的眸子深邃幽暗。
站在門外的手下都忍不住的撇過頭去,堵住自己的耳朵,不忍聽那尖銳而蒼涼的慘叫聲。
“妙菡,別這樣。”
“啊。”陰妙菡縮蜷在床頭,雙手抱著頭,尖叫聲加巨,劃破蒼穹,無助、悲痛、絕望。
突然,陰妙菡的叫聲停止,病房又恢復寧靜。
“妙菡。”這樣的陰妙菡讓赫連宣心痛不已,伸出手,指腹剛碰到陰妙菡的肩。
“滾,別碰我。”陰妙菡大力揮開赫連宣的手,抱著枕頭,身子朝後退,恨不得將自己的身子擠進牆內。“別用你沾有我孩子鮮血的手碰我。”
赫連宣心一緊,孩子成了他跟她之間的隔閡,一道永遠也跨不過去的溝壑。
又是一陣死寂的沉默,這次是陰妙菡打破死一般的寂靜。陰妙菡抬頭望著赫連宣,雙眸裡是痛苦的怨恨,深深的絕望,駭人心窩的恨意。為什麼明明還是那一張臉,還是那一個人,她卻感覺到陌生極了。“為什麼突然之間變成這樣?為什麼要殺了我的孩子?我跟那個男人上床是我的不對,為什麼不聽我解釋?為什麼要當著我的面殺了我的孩子?冤有頭,債有主,為什麼要報復在我孩子身上?為什麼上天要這麼殘忍?為什麼你赫連宣要這樣殘忍?”
一連串的為什麼砸向赫連宣。
從得知自己這生不可能有孩子,赫連宣就沒打算當現成的父親,她的懷孕昭示著她的背叛,有孩子在,他就無法原諒她。對她的愛卻根深蒂固,等她生出孩子,一旦得知孩子不是他的,絕不能留,他依舊愛她。可那她的再次背叛,給了他致命的一擊,解釋,她要從何解釋,再多的解釋也是在為她的背叛開脫。他不要她的解釋,他要的是,那個男人是誰?她卻倔強的不透露一字。
為了挽留她,他甚至將她軟禁在太子宮,不惜用婚姻捆綁住她,可軟禁她的人,軟禁不了她的心,捆綁住她的人,捆綁不住她的心,逮到機會,她就跑去找那男人。
“妙菡,你就這般愛他嗎?你們的孩子死了,你受傷了這麼重的傷,他連面都未露一下,這樣毫無擔當的懦夫,值得你愛嗎?”壓抑的語氣裡有嘲笑,他設下天羅地網,無論他用什麼渠道都無法找到那個男人,也在這裡埋伏了很多人,只要有可疑人靠近她十米之內,都插翅難飛。
半個月過去,一無所獲,是他太無情,還是冷靜過頭,自己的孩子慘死,女人又重傷,那男人居然不聞不問。
若還想挽回這段感情,陰妙菡肯定會如他所願,被逼承認孩子是那個男人的,可現在陰妙菡對他的愛死了,死的徹徹底底。
他要她痛,她也要他痛,在這世間沒有什麼會比親眼看見自己的孩子,慘死在自己愛的人手上更殘忍,也沒有什麼會比自己被親生父親故意摔死更悲慘,反之,也沒有什麼會比自己殺了親生女兒更悲痛。
沒有了愛,那就只有互相傷害。
“赫連宣,孩子是你的。”陰妙菡突然丟掉枕頭,撲向赫連宣,抓住他的手腕,長指甲深深的劃開他的肌膚,陷入他的肉裡,雙眸冷冽而狠毒的盯著他。他要她痛不欲生,她也不會讓他好過。“赫連宣,你不僅親手殺了我的孩子,你也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哈哈哈,你摔死的那個孩子是你的,是你的。”
聽著陰妙菡話,赫連宣眼裡沒有悔恨,只有失望,失望透底的失望。無視手腕上傳來的痛意,赫連宣瞬也不瞬的盯著陰妙菡。“妙菡,謊言說了一千次,它會變得真理,卻變不了事實,謊言終究是謊言。”
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