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顱,這玩意的關鍵機關在腦子裡?”霍尼問,“確定嗎?”
烏鴉有點不靠譜地回答:“大概。”
他夢裡的“空殼”嬰兒是一個重要參考——不,嚴格來說,那不是夢,是他沉得很深的一部分記憶,應該是潛意識覺得自己需要,所以調動出來。
那麼“人偶和空殼嬰兒”屬於同一性質,就是他直覺給出的判斷。
人偶的設計也很有意思,她的傷口最多隻能裂到脖子上,就好像在告訴別人,她的頭部才是重點。
最重要的是,只有拆解出這個人偶的秘密,才能把她當成談判籌碼。送個不明就裡的致命人偶給匠人協會,那是在求著人家幫忙處理問題。
“很危險啊。”霍尼嘆了口氣。
“神秘”和“匠人”畢竟不是一個路線。普通的東西就算了,遇上出了毛病的匠人造物、危險的血族違禁品,莽撞如“憤怒”小哥布隆也知道不能亂動,容易莽出人命……不過作為更資深的“憤怒”,霍尼女士到底還是有藝高人膽大的一面。
“而且恐怕不行,”她指著人偶說,“這個狀態,姑且算休眠吧,她似乎是不會受到外力傷害的。我之前試著往她身上劃了一刀,非常吃力,而且只劃開一點,幾秒就自愈了。”
就聽“咚”一聲——被隊長喊來參會的“悲傷”艾瑞克一進門就聽見這麼可怕的話,腳脖子嫵媚地一轉,他踉蹌著跪下了。
屋裡的三個人同時回頭看了他一眼。
烏鴉:“早啊。”
霍尼:“地上好多違禁品,你小心點。”
加百列:“需要幫忙嗎?”
“悲傷”:“……”
那您倒是幫啊。
加百列只是走過場似的客氣了一句,就把目光投回到人偶上:“她的體重大約有五十公斤,我拽著她走的時候,一根頭髮也沒掉。”
霍尼:“看起來,只有‘使用’時面板才會開裂,傷口裂到脖頸,她又會失控重置。”
烏鴉託著下巴:“唔,您都覺得‘吃力’……”
霍尼:“當然,我用的只是普通刀,也許應該試試更強力一點的武器,或者‘憤怒’之火。”
“悲傷”艾瑞克徒勞地發出吶喊:“隊長,這東西殺了至少二十多個血族啊隊長!慎重,不能亂動啊!”
在他的哀嚎裡,烏鴉點點頭:“卻是應該慎重,隊長,你用的刀呢?”
霍尼先是下意識地在腰間武器袋上按了一下,隨即也反應過來了:“等等,你是說……”
烏鴉頷首:“對。”
以霍尼隊長的手勁,她覺得吃力劃不開的東西,沒有特殊處理過的凡鐵早就捲刃折斷了,可那把用過的小刀還完整地掛在她腰間。
“這說明不是她的面板堅韌。”烏鴉伸手摸了摸那人偶的額頭,觸手柔軟溫暖,完全就是活人面板,他嘆了口氣,“很可能是當你用刀劃人偶的時候,她也在抽取你的力量修補傷口…
…或者增加防禦力,兩相抵消,你覺得吃力,刀身反而不用承受那麼大壓力。”
“殘缺路線”的特點,和轉換有關。
“這樣的話,如果不按照正常‘使用方式’,理論上,你永遠不可能破壞人偶身。這應該是人偶的一種‘防誤觸’設計,防止偶身意外損傷,造成她失控。”
霍尼若有所思地看了烏鴉一眼,心想:這就是高階“殘缺火種”的發展方向?可惜這條路線不知道為什麼,最高只有二級。
“悲傷”聽懂了,並被這個“防誤觸”設計感動得眼淚汪汪:“還好還好,還是有保險栓的。這種危險的東西,還是應該交給匠人協會去研……”
他還沒來得及扶著牆站起來,就聽烏鴉字正腔圓地開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