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那本將猜的就沒有錯了。”張叔嚴搖搖頭,“他從沒想過讓我們出兵援助,甚至擔心我們出兵會搶了他的功勞。”站起身來,揹負雙手,走到外堂正門前,抬頭看著灰濛濛的天幕,許久之後,才長嘆一聲:“已經遲了,何魁,只怕你在半路上,賀州城就已經被楚歡攻破……楚歡,好手筆,好手筆……!”
第一一一六章 落難將軍
天色陰沉,楚歡此時是真正地感受到了西北天氣的惡劣,他當初出使西梁,尚未碰到這樣的天氣,哪怕是在越州朔泉,雖然已經感到西北的氣候環境與關內無法相比,卻還是沒有想到,西北真正的惡劣天氣,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厲害。
天地灰濛濛一片,風沙在空中曼舞,但是天氣卻偏偏又是酷熱無比,細沙在風中打在人的臉上,如同鋒利的刀子撕割,生疼的厲害。
將士們身穿戰袍,悶熱的天氣,讓他們身體裡流淌著黏糊糊的汗水,雖說軍中的皇家近衛軍號稱大秦最精銳的軍隊,但是此時這些皇家近衛軍卻實在是有些撐不住,在這種環境下,個人的武技遠比不上身體的適應,倒是那些普通的西北子弟兵,倒是能夠適應這樣的天氣,看著許多關內過來的兵士艱難地前行,西北兵心裡頓時升起了快意的優越感。
楚歡接到軒轅勝才的密信,已經知道北山肖煥章竟是在北山和西關的邊境,陳兵近萬,按照帝國的軍制,地方總督所轄的總督禁衛軍,編制不能超過五千人,除了直轄的五千禁衛軍,在非常之時,總督倒也能夠調動地方州軍。
北山下轄三州,軍制也是規定,地方的州軍,最高的編制不能超過兩千人,即使加上下轄的三州州軍,肖煥章所能調動的兵力,最高也不能超過一萬一千人。
而且在通常情況下,地方州軍的調動,還需要向朝廷請令,需要兵部批文,才能調動。
如今的西北三道,當然都是屬於非常之時,西關固然是盜匪成群,而北山的情況其實也是十分的複雜,西關大批的難民流難到北山,實際上也給北山帶去了巨大的麻煩,官府雖然也拿出部分糧食救濟流難的災民,但是災民數量龐大,僧多粥少,北山官僚士紳也不可能真的盡心盡力去安撫這些西關難民,許多難民無糧可食,成批餓死。
對於一個人來說,在這世間上,真正恐怖的事情,其實就是飢餓,只有真正感受過飢餓的威脅,才知道飢餓的恐怖。
古往今來,老百姓只要能吃得飽,哪怕忍受再大的痛苦,他們也都可以承受,他們唯一無法承受的,就是自己和家人在飢餓中死去。
飢餓會讓人無所顧忌,許多的百姓,就是在飢餓的恐懼之下,鋌而走險,嘯聚成寇,相較西北三道,西關道的糧食捉襟見肘,而且那裡的盜匪成群,北山反倒是士紳成群,存糧不少,便是北山的百姓,也沒有遭受過西梁人的踐踏,所以北山境內打家劫舍的亂匪,那也是成群結隊。
這種形勢也就顯得十分的嚴峻,肖煥章少不得向朝廷奏明北山遭遇到的困境,相較北山數以萬計的亂匪,北山的官兵反倒是兵力薄弱,在肖煥章連續的奏章之下,再加上朝廷也確實一度想過以肖煥章制衡朱凌嶽,所以北山的兵馬,也不在少數,短時間內,肖煥章的禁衛軍擴充到近萬人,而各州兵馬,也增加了兵力。
楚歡剛接到軒轅勝才的迷信,也曾吃了一驚,又驚又怒,差點就準備班師返回,迎擊北山軍。
好在他並不是一個在困境下容易衝動的人,更何況他身邊還有裴績。
裴績知道北山軍陳兵邊境,楚歡準備回師迎擊之後,立馬就否決了楚歡的主意,而且他斷定,北山軍雖然陳兵邊境,卻絕不敢真的踏足西關境內,至少在賀州之戰沒又分出勝負之前,肖煥章絕不敢往西關境內挺近一兵一卒。
楚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