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算不上束手就擒,只是讓他們各安天命。”楚歡淡淡道:“有罪的,本督不會繞過,無罪的,本督念其是迫於無奈,可以放過,我想在這中間,大部分人並沒有什麼大罪,本督已經在西關施行了均田令,如果他們願意,依然可以分到土地,官府也可以提供耕具。”
楚歡的聲音並不大,但是他距離眾匪的石障並不遠,眾人一片肅靜,卻也有不少人聽到了楚歡的言辭,頓時都是切切私語起來。
楚歡說的並沒有錯,如果是迫不得已,並沒有人真的願意落草為寇。
葫蘆寨本有數千之眾,除了極少部分外,大部分都是迫於無奈,為了生存,只能去搶,隨即又被虯將軍恩威並施收復了一支又一支小股流寇,這才形成了葫蘆寨的實力。
今次被官兵圍困在這裡,突圍不得,眾匪本以為必死無疑,其實士氣已經是十分的低沉,此時聽楚歡的意思,不但可以活下去,甚至有希望迴歸故里,分到土地和耕具務農。
眾匪出身,本就大部分是貧農之家,家裡一輩子與土地打交道,能夠分到土地,重新務農耕種,對他們的誘惑力實在不小。
眾匪一時間交頭接耳,不少人都是顯出懷疑之色。
盧存孝嘴唇動了動,似乎也有些動心,但是他對官府十分反感,楚歡即使這樣說,他依然存有懷疑之心。
“孝兒,反抗官府,是為了讓咱們能活下去。”盧母凝視盧存孝道:“咱們當初上山,是沒有活路,如今楚大人既然讓大家能夠耕種活命,又何必讓他們白白送死?”
盧存孝猶豫了一下,終於道:“娘,均田令的事情,孩兒聽說過,也確實見到許多的百姓分到了田地……!”頓了頓,冷笑道:“可是誰又知道這是不是楚歡收買人心之舉,或許等到他在西關扎穩了根基,就會廢除均田令。”
“廢除均田令,於我無益,只會激起更大的民變,這一點,你大可放心。”楚歡平靜道:“存孝,西關需要休養生息,而不是現在這般刀兵四起,太多的話,我也不想說,你如果識大體,也能夠明白。”
盧存孝猶豫了一下,問道:“即使有了耕具,我們又何來糧種?”
楚歡含笑道:“如果是去年,你問這樣的話,我還不敢給你什麼保證。”頓了頓,抬手指著山下遠方,“但是你現在可以去看一看,西關諸多地方的糧食都已經成熟起來,馬上就可以收割,這些糧食,雖然是那些士紳之家所有,但是本督已經與他們有過商議,將會由官府出面,從他們手中借得糧食,再由官府按照土地所需,將這些糧食轉借給老百姓,等到老百姓收穫之時,只需要在原借得的糧種之上,填上一成,就算是接糧的利息,轉還給那些出借糧食計程車紳。”
盧存孝有些驚訝道:“你們當真會如此?”
“不但會如此,朝廷下旨免去西關三年的賦稅,這是為了恢復西關的元氣,本督也已經下令過,實施租庸調製,官府為了治理地方,雖然會向百姓收取一定的賦稅,但是本督已經頒下了命令,明文規定,在這免賦的三年之內,百姓只需要繳納兩成的賦稅,換句話說,本督可以保證,只要不出意外,老百姓能夠辛勤勞作,等到有了收成之後,絕不會讓一個人餓死。”楚歡正色道:“知道本督為何要平定叛亂?道理很簡單,本督要保證西關百姓安居樂業,就要保護他們不受任何人的騷擾,專心生產,安居樂業。”
楚歡侃侃而言,意氣風發,盧存孝此時倒不知如何說了,從楚歡的表情上,盧存孝看得出來,這個年輕人似乎真的想要做一番事業。
見盧存孝已經意動,楚歡這才微笑向盧母道:“老人家,存孝何去何從,還是要你們好生商議,本督給你們一天的時間,希望明天可以給我答覆。”
說完,向盧母拱了拱手,這才轉身,便要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