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一手提拔上來的近臣,這些人手中曾經握有的權柄,如今卻已經不知落在何人之手了。
皇后有些不安地挪動了一下身體,斜眼看了一那青年男子一眼,其實她又如何不知道,讓此人坐在此處大為不妥?只是實在沒有膽量違逆於他罷了。她原以為那青年會自己出面答話,誰知他卻恍若未聞地看著殿外的方向,像是在等著什麼人一般,心下雖然豐疑,卻也只能乾咳了一聲,冷冷地對著一眾朝臣介紹道:“這位是新任的國師承念大人……此次幸得國師相助,方識破了那禍害陛下的妖女的真面目,難道國師立此奇功,還沒有資格坐在此處嗎?”
她的理由雖然牽強,可是話中透出的意思,卻是讓魏徵等人很是心驚。能讓皇后這樣咬牙切齒的叫成“妖女”的人,怕是非永寧莫屬了,可是魏徵等人卻是萬萬不信永寧會害李治的。只是這****之間變故太多,永寧的安危他們此刻已然顧慮不到了,此時真正被他們放在心上的卻是李治和李琮
尤其是李琮,自從當日於致知書院之中,他脫口而出了“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天下開太平”這幾句話之後,可以說多數一心為公的朝臣們,便都已經從心中認可了他隱形太子的身份。此刻看來,不管是李治,還是永寧,怕是都已經凶多吉少,若是李琮能得以保全,或許日後尚有可為……
偏偏皇后自己心虛,只說了這麼一句之後,見大臣都看著她,卻似乎並沒有再追問下去的意思,竟是不再多言了。魏徵心中一急,上前一步剛想說話,不想竟是又被王圭搶先了一步:“國師?新任國師?何人所封?可有陛下昭令?可經過尚書省群議?可在吏部備案?……”
王圭一連串的問話,問得皇后是張口結舌地答不上來一條。王圭當下氣勢更盛,直衝到了御階之下,揮舞著玉圭喝道:“若無陛下昭令,若未經尚書省群議,若不曾在吏部備案,他這國師之稱何來?莫不是皇后娘娘信口而言?難道娘娘便不知我大唐律法,尚有‘僭越’一款?……”
就在王圭聲色俱厲的嚴聲質問之時,如魏徵之流的一干老臣,便都已經沉著臉站在了他的背後,一派支援的態度。這些人本身便對於自己並沒有受到什麼迫害,而有所不解,隨後更有幾分不安,此刻站的位置便顯得極為重要了,就連那些膽小之輩,也多有腦子轉得快的,悄悄地跟在了這些人的身後充背景。
皇后今早來宣政殿的時候,心中自然是得意的,可是當朝臣們登殿之後,她便已經多少有了幾分不安。為什麼?因為她發現不管是她父親,還是長孫無忌,竟然都不曾出現在宣政殿上
這樣的緊要關頭,這兩位正該出面主事的時候,偏偏不見了人影,皇后心中又如何能不憂慮?原本她還想著有那青年坐在身側,今日這朝會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不過是走個過場的事罷了,可是再看看魏徵等人這麼咄咄逼人的樣子,和那青年含笑靜坐不語的表情一對比,她的心多少有些涼了下來。
其實魏徵、王圭等人此刻都已經把皇后和那青年劃到亂臣賊子的圈子裡去了,只是今日朝中居然不見有武將出現,倒讓這群文臣不敢妄動。幾個人悄悄地交換了個眼神,心中都沉重了幾分。那些手握兵權的大將,如今不知都是什麼處境,更不知兵權如今都掌握在誰人手中。
若是隻昨夜那些雜牌軍從逆,那麼頂多多廢點周折,尚有一搏之力。可是若是長安附近的幾處這權旁落,那麼只怕就真的是迴天無力了。而且魏徵少修玄學,自是能從那被皇后稱為“國師”的年青人身上,看出些不同常人的跡象,因為他心中的暗沉竟是比眾人更要重上三分。
就在皇后被一眾大臣,你一言、我一語地攻擊得毫無還嘴之力的時候,殿外突然傳來了一聲內侍尖銳的通報聲:“淑妃覲見——右武威將軍王方翼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