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微弱,細看似乎還能看到瞳孔已經失了焦,在慢慢放大。
床頭連線的儀器發出尖銳的‘滴——’聲響,季灼的心也彷彿跟著死了。
出走的靈魂回到身體裡,他才忽然意識到自己剛才幾乎都忘記了呼吸,此時有些缺氧,天旋地轉,整個世界都彷彿顛倒了。
“季灼——!”
田雙的尖叫在耳邊炸響,但季灼已經驀地喪失了身體的控制權,喪失了知覺,失去平衡,重重地倒了下去。
他夢到了小時候,父愛母愛的長久缺失讓他的個性變得有些古怪,性格也越來越冷,外公外婆走後,他對松山這個地方就沒有了多少留戀。
但他夢見了他離開松山去上大學的那天,季如雪在那天擁抱了他,嗔怪地說‘去那麼遠上大學,媽媽會想你的啊’,那樣的季如雪總給他一種‘媽媽還是喜歡我’的錯覺。
現在看來,果真是錯覺啊。
就好像松山的樹一樣,會長枝丫、會落葉、會結果子,但唯一不會變的,是樹本身需要根,沒有根,其他再多都是虛的。
胡維生的給予就好像她的根,而她對季灼的喜愛,就好像那些會長出來、又會隨著季節的變化枯萎掉落的葉子。
不切實際的幻想早該醒了。
季灼睜開眼,天已然大亮。
作為季如雪唯一的親人,他需要辦理很多事,結清醫院的賬單、聯絡殯儀館、開具死亡證明、挑選墓地……
他沒有時間傷悲,雖然季灼並不覺得自己傷悲。
身體裡的傷口潰爛到一種程度,原來是不會痛的,只會像病毒一樣,一點一點感染渾身的神經,讓他變得麻木、沉鬱、厭棄和百無聊賴。
世界都好像變得荒蕪了。
田雙一直在幫他做事,而安琴除了幫他處理這邊的事,還要同步進行網路的澄清。
她在李醫生的幫助下,找到了同醫院當時經手過季如雪和胡燁的醫生,也找了一些當時瞭解事件全貌的醫護人員作證,同時靠著vita的關係,聯絡到了松山公安局的局長,找到十一年前處理這個事件的警員,請他幫忙做出一個說明。
甚至於她在詢問了多個醫院的醫生護士之後,得知當時可能有人湊熱鬧拍過照片,聯想到松山是個小地方,圍觀的人可能認識季灼,她搜尋了季灼當時的學校貼吧以及校園網等等網站,幸運地找到了一些照片。
多年前的照片,清晰度並不太高,但足夠用了。
安琴用工作室賬號發了篇澄清微博,將十一年前打人事件的前因後果都寫得清清楚楚,既沒有隱藏證據,也沒有添油加醋。
她最開始本想等輿論發酵到最兇的時候再一點一點控制翻轉,爭取讓利益最大化。
但在病房裡跟季灼和季如雪接觸之後,她便徹底打消了這種想法。
她深知季灼現在的狀態已經經不起任何波折了,她也不忍心讓他再繼續被萬人指責。
安琴嘆了口氣,她帶過不止季灼一個藝人,但對於其他藝人,她擔心的是他們的事業心和是否遵紀守法,只有季灼,她擔心的是他的精神狀態。
她讓vi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