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之人熟悉王氏的生活習慣,熟悉王氏的病情,只要選對了藥物,讓王氏的下紅之症重上十分,王氏本就虛弱的身體,必會因失血過多而承受不住。
然而,以上種種,終究只是傅珺的推斷而已。缺乏證據,又無法從王氏的屍體上獲取更多的資訊。傅珺的推論再精密,也無法被證實。
而若這個推論成立,則第二個疑點又出現了:
那女子既非秋夕居之人,還要尋機下毒,便只有時刻觀察秋夕居的情況,才能找到機會。
那麼,她是在何處觀察秋夕居的動靜的?傅珺相信,一個面生的丫鬟或僕婦,不可能長時間暴露在沈媽媽與懷素她們的眼皮子底下,這樣被發現的機率太高了,那女人不可能在冒險翻窗而入之後,行如此草率之事。
那麼,她便必須找到一個地方,不僅能藏身,還能時刻觀察秋夕居的動靜,這個地方究竟在何處?
關於這個問題,傅珺想了好幾天,直到她忽然想起了傅庚小書房裡那間上著鎖的房間時,才猛地豁然開朗。
她尋了一個藉口,讓傅庚開啟了那個房間,又尋機支走傅庚,在那個房間裡做了簡單的勘察,結果,在房間的窗屜邊,她找到了一根女人的長髮。而那個房間的窗子亦如傅珺所料,插銷並未插上,只是閉緊了而已。
第136章
能夠進入這個房間的女人,全侯府也只有王氏一人。而王氏此前因有孕,很長時間都未曾進去過,因此傅珺能夠肯定,這根長髮是那個神秘女子落下的。
而由這根頭髮以及那扇拔去插銷的窗子,傅珺推論,那神秘女子一定是事先用鑰匙開啟了小房間,進去後再拔下窗上的插銷,翻窗出去後從外面繞進來,將房門從外鎖好。然後,她便可循原路翻窗回到這間密室,再從內關好窗扇,熬過由午夜至天明的這段時間。
而後傅庚帶著傅珺進宮,將行舟留在秋夕居聽用。而小書房因出入皆要鎖門關戶,十分不便,因此,行舟便守在了秋夕居外頭的那道角門裡。
這樣的情形,無疑為那神秘女子提供了極大的便利。她甚至可以從密室中出來,直接守在書房院牆的窗邊等待時機。
其後,王氏於散步時滑到,秋夕居如期出現了一場混亂。那神秘女子便趁亂翻窗而入,跑進王氏的房間下毒。
這也從另一個側面證明了,為何那窗下的腳印後來會亂成了一團,其中有兩個腳印指向正房的方向。傅珺此前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在這個推論中全都得到了解釋。
至於那女子的脫逃之法,則十分簡單。傅珺相信,在那樣的一場混亂之下,沒有人會注意到那些下等丫鬟僕婦們的動靜。就連沈媽媽事後回憶時,亦說當時只顧著招呼一眾人等過來。將王氏抬進屋中,旁的便沒注意到。更沒人會去注意有誰進出了秋夕居。那女子完全可以趁此機會逃脫。
將這個女子的行為過程推理完畢之後,傅珺便又回到了此前的另一個疑點:
那個釘窗子的人。
傅珺相信,能夠拿到小書房密室的鑰匙,還能夠有較為充裕的時間將釘死的窗戶弄鬆,那神秘女人所為,絕非憑一己之力,而是有人配合。
這配合之人,便是那個重新釘牢窗戶之人,亦一定是能夠隨意出入小書房。且配有那間密室鑰匙的人。
符合以上所有條件的人。除了傅庚與王氏之外,便只二人:行舟與汲泉。
結合王氏出事當天的狀況,那天是行舟留守家中,而汲泉隨傅庚出行。因此。從表面看來。行舟與人勾結的嫌疑最大。
可是。在其後的走訪詢問以及多方打探之下,疑點卻漸漸集中到了汲泉的身上。
據守著小書房連線前院夾道的角門的李婆子曾說,有好幾次她早上來接班兒時。前頭值夜的馬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