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盡的。”他一咬牙,說道:“寡人要去地牢看個清楚。”
她明明對這些都不在意的,怎麼可能會自盡?
肯定是她的詭計!
肯定是騙人的!
從小到大一直和藹可親的阿姊不會做出自盡的事情!
然而,當他親眼見到地上的女屍時,他的嘴裡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怔怔地看著“齊光”,眼睛眨也不眨的。
路離在他身後說道:“陛下,她已經去了。”
齊軒沒有任何反應,依舊怔怔地看著她。過了許久,他嘆息一聲,說道:“厚葬了吧,以光雍帝的名義。”
“陛下,微臣懇請一事。”
“說罷。”
路離垂眼,輕聲說道:“倘若微臣哪一日遭遇不測,盼能與光雍帝合葬。”
齊軒看了路離一眼。
半晌,他方說道:“準了。”
。
光雍帝的帝陵在登基時便已開始建造,新帝讓人加快進度,半個月後,齊光的帝陵逐漸完工。
光雍帝的法事做了足足十日,所幸天冷,屍首放久了也不容易發臭。最後一天的法事,路離和周穆清都在場。周穆清始終不願相信齊光會做出自盡的事情,他盯了齊光的屍首許多天,心中只覺怪異。
幾經艱辛,他方尋得一個與齊光屍首單獨相處的機會。
他瞅著她,定定地看著她。
眉眼還是那樣的眉眼,唇鼻也依舊是那樣的唇鼻,五官也是原來的五官,他伸出手解開了光雍帝的衣裳。就在此時,路離走進,他喝斥道:“你在做什麼!”
周穆清眼疾手快直接扯開了肚兜。
路離大步走來,卻聽周穆清喃喃道:“果真是她。”
路離淡淡地道:“不是她還能有誰?你便如此恨她?她已經死了,你也不願她獲得安寧?今日之事,我且當作不知道,也不會告訴任何人。”
說著,路離扯好肚兜,重新系上帶子,又迅速地替棺木裡的光雍帝穿好外衣。
周穆清扣住他的手腕。
路離側頭看他。
“你……也覺得是她?”
路離沒有回答,而是說道:“此回怕是真正傷了她的心,親弟叛亂,你也是,還有我……三重打擊之下,她會自盡並不奇怪。且你也看到了地牢裡的血書。”
周穆清喃喃地道:“來生不再入皇家……”
她會說出此話,想必是真正恨了他們。
以往在他身邊的時候,她也不曾說過這樣的話,即便再不想當皇帝,她也不曾如此過。現在用血寫出一句這樣的話,她的心定然已經傷痕累累。
他忽然目光灼灼地看向路離。
“她……有入你的夢麼?”
“沒有。”
周穆清說:“她最恨的人怕也是你了。”
路離說道:“她會原諒我的。”
周穆清哂笑道:“人已去,你又怎知她會原諒你?”不等路離回答,他又嗤笑一聲,說道:“罷了罷了。”人都去了,這一生便當來世間遊了一圈,中途遇上了不該遇到的人。
一碗孟婆湯喝下,來生便什麼也記不得了。
他踉踉蹌蹌地離去,留下一路的酒味。
大雪紛飛,夾雜著紙錢漫天飄舞,空中是元寶蠟燭的味道。路離沉默地看了棺木裡的光雍帝一眼,邁開步伐緩緩地離開了。
光雍帝下葬的那一日,京城裡發生了一件特別奇怪的事情。
明明是大雪天,可路府卻驀然走水了。
火燒了整整兩天一夜,偌大的路府燒成了灰燼,而在這場大火中,唯一喪生的人也只有一個,便是路府的主人——路離。
火熄滅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