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軒不以為意。
他道:“她的性子向來如此。”若當真變得戰戰兢兢,事事以他為先,他倒要擔心她另有他算。齊軒露出一絲微笑,說道:“既然長公主乏了,洗塵宴便推到明日,今日沒有寡人的命令,誰也不許靠近挽月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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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雞還未鳴,齊光便起來了。
許久沒在宮裡就寢,如今回來了,她竟然睡不習慣了,尤其是夜裡一轉身沒有見到路離,她更是難以入睡。如今齊光有些明白當初為何路離依靠昏睡散才能入睡了。
漫漫長夜,身邊沒個貼心的枕邊人,委實是孤枕難眠。
不過小菀菀睡得很熟。
齊光看了看搖籃裡的菀菀,眼中浮起一絲柔意。她喚了宮人打水進來,也沒讓宮人幫忙梳妝,在宮外的一年裡,齊光也學會自己綰髮了。不過後來她與路離和好後,綰髮的事情便是他們的閨房之樂。
許久未碰,微微有些生疏。
齊光摸索了一會,約摸一炷香的時間,方綰好了髮髻。
此時,有宮人在外面說道:“公主,陛下來了。”
齊光的手微微一頓,聲音平靜地道:“我知道了。”片刻後,齊光穿戴整齊離開了寢殿。離開前,她喚了江德忠好好看著菀菀。
齊軒穿著朝服坐在主位上,一旁的宮人在奉茶。
他見到齊光,微微一笑,說道:“阿姊,你醒了。”
齊光說道:“在外一年,如今來了宮裡,就寢時難免有些不習慣。”她也沒有行禮,徑直挑了張椅子坐下,一旁的宮人奉上一杯雨前龍井。
齊軒笑道:“沒有習不習慣一說,睡多幾日便能習慣了。”
齊光說:“是麼?”
兩人之間的對話異常平靜,彷彿一年前的謀反不曾發生過一樣。齊軒又道:“寡人今日上朝時會對外宣佈認你為義姊,用回你以前的名字,予以平月公主的封號。”
齊光平靜地道:“也好。”
齊軒又說:“今夜的洗塵宴寡人也讓禮部準備好了。”
她說:“我會出席的。”
齊軒笑道:“寡人今夜在御花園等阿姊。”
“好。”
之後齊軒不再多說,喝完茶杯裡的雨前龍井後,便起身離開了挽月宮。從頭到尾齊軒都不曾提起過路離,更沒提起過菀菀。
齊光緩緩地喝著茶。
她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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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箱籠裡衣裳甚多,也不曾被人挪動過,甚至連當初作為皇帝上朝的朝服也在。只不過她生了菀菀後,便豐腴了不少,箱籠裡的衣裳也穿不下了。
彷彿心有靈犀一般,傍晚時分有內侍送來一套衣裳。
碧藍的顏色,上好的蜀錦,金絲提花勾勒出的百花盛開紋案,樣式是當下京城最為時興的齊胸襦裙。如此華服,讓齊光怔楞了下。
她問道:“衣服是誰送來的?”
內侍道:“回公主的話,是周大人送來的。”
齊光沒有作聲,讓挽月宮的宮人收下了。之後她讓人翻箱倒櫃,最後尋出一件齊胸襦裙,顏色頗素,是以前齊光出宮時常穿的襦裙。
齊光穿上後微微有點緊,因生娃後而大了不少的胸,裹在齊胸儒裙下顯得格外波瀾壯闊。
接著她喚來了挽月宮的所有宮娥,細細地看了又看,最後挑了與她身形相差無幾的宮娥,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喚作碧菊。”
齊光笑道:“今夜便由你陪本宮出席洗塵宴,其餘人都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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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軒辦的洗塵宴僅僅邀請了十來人,都是朝中的青年才俊,個個相貌俊朗,站在一起便像是一幅畫。這些青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