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的,在很久以後,年老了,也能在頭頂上頂幾個耀眼奪目的頭銜,含笑入土。
坐在鞦韆上盪來盪去的,許薇姝隨手抓了一本《河道考》拿來看,大殷朝的河道是年年治理,年年澇,幾十年下來一點兒長進也沒有。
她想了想,覺得這事兒可以做做。
功德這類東西,不趁著有機會的時候多做些,等到沒機會了,也只能吃老本。
前些日子幫方容盯著那幫負責河道的官員,提出些許意見,還沒有落實到實處,她就能感覺到身體有一絲絲細微的變化,胸口的玉璧也蠢蠢欲動,可見。這事兒做好了,就是利國利民的大事,真正的百年功德。
翻看了一陣子《河道考》。許薇姝覺得沒什麼大用,那些真正去巡視河道的工匠們多不識字,也寫不出什麼著作,這些朝廷刊印的書籍,多是所謂的大儒名人,坐在書齋裡面寫就。
許薇姝看了好些,有一部分甚至能當笑話讀。簡直狗屁不通,偏偏那些設計方案還讓朝廷大員們爭辯討論,好像真能從裡面討論出救國良方一般。
反正現在沒什麼事兒。頗有些暴風雨前的寧靜,她就乾脆找了幾個工匠,自己動手設計製作江南水患最嚴重三州的河道實際模型。
這可是個大工程,要不是現下工匠的手藝高。許薇姝又拿著雞毛當令箭。特別不客氣地調動方容的人手幫忙,她想做成這事兒,可還真不容易。
在如今這個河道圖紙根本模糊不清看不懂,沒有航拍圖,沒有衛星的時代,想認真仔細地做實地模型,那就得真正實地去考察,靠一雙腿。辛辛苦苦跋涉。
許薇姝撒出去一堆人,除了她手裡能用的人才。還幾乎把明州的那些讀書人一攬子打盡,都弄來幫忙。
這姑娘以安郡王的名義,寫了一篇告示,雖然語言平淡,卻一點兒都不刻板,言辭懇切,入情入理,催人淚下。
但凡讀書人讀了,無論是滿腔熱血的,還是有點兒功利心的,很難不動心。
於是忽悠了一群人都去幫忙。
亂是夠亂的,到底人多力量大,工作進度頓時加快,連一直苦著臉,為這個溫柔可愛的許書官忽然‘發瘋’,頭痛的要命的一群下屬,也都露出稍微輕鬆的表情。
當然,這幫子沒考上舉人,也沒個收入的文人,也都挺高興。
許薇姝這次是為了做功德,在銀錢方面當然不小氣,當初她隨駕出宮,收拾東西的時候就多帶金銀細軟,到了江南,更是沒少收孝敬。
孝敬這東西,屬於約定俗成的規矩,你不想收還不成。
沒見方容也帶了兩個美人回來,至於其它的那些,反正光是許薇姝接到,負責處理,方容連箱子都懶得開啟,就堆了兩車。
這還不算什麼。
方容雖然是安郡王,看著也頗得皇帝信任,畢竟前任太子福王已經過了氣。
據說當年太子嫡子隨駕出行,還是小豆丁的嫡孫,讓皇帝拿出去顯擺,就得了好幾車的禮物,皇帝還覺得那幫江南官員比較剋制,沒太勞民傷財。
銀錢充裕,許薇姝就樂得大方。
反正替她跑腿的讀書人,沒有一個覺得很不滿意。
盧大偉就是其中之一。
掂了掂手裡頭沉甸甸的錢串子,臉上就不覺露出幾分欣喜。
今天他交上去的輿圖畫得精準細心,管事十分滿意,除了工錢之外,還給了他比工錢要多出一倍的賞錢。
盧大偉也沒覺得這些銀錢有銅臭味。
“不如去割點兒肉,還是去買些筆墨,阿宇也該讀書了。”
他是讀書人,早年也曾經被稱作天才人物,十六歲就中了秀才,奈何之後二十年下來,一直再沒有中舉,家裡還有一老孃,一臥病在床的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