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你這個人賭性還挺大。”段輕鋒做了這麼一個評價,轉而跳下車來走到副駕駛門邊,替凌珠顏開了門,“行,既然如此自信,那就大膽地往前走吧。我們拭目以待,看看這場賭局,贏的人到底是誰。”
凌珠顏拿著材料走下車來,略微整了整衣服:“一定要分出個輸贏嗎,雙贏不是更好嗎?”
他們兩人並肩走進了民政局的大門,往結婚登記處走去。段輕鋒再怎麼大牌,領證這種事情還得自己來。就好像領導什麼事情都有人幫忙準備好,但廁所總是要自己上的一樣。
對於這種事情,他也很陌生。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走進這個地方,無論平時再怎麼淡定從容,面對這種人生大事的時候,總還有幾分緊張。
其實,他也曾經來過這個地方。只不過在門口逗留了一段時間,最終卻沒有走進來。來這裡辦事情,無論是結婚還是離婚,都需要兩個人一同來。而當時他卻只是孤單單的一個人,在冷風裡站了很久,久到他都快忘了自己的存在,就好像一座即將風化的小山一般,變為無數細碎的粉塵,消散在風裡。
那種感覺已經過去很久了,久到他都快遺忘了。就算偶爾夜深人靜的時候想起來,也沒有那種噬骨剜心般的疼痛感,就好像只是電影裡一幕令人有些印象深刻的畫面,被烙印在了記憶的深處一般。
沒想到,事隔幾年之後,他竟然真的走進了這裡。並且還是拉著同一個人的手,兜兜轉轉之下,一切似乎又迴歸到了原點。他的目的即將達到,但他有些迷惑的是,接下來的計劃到底要怎麼進行?
他想得一連串的安排,到底該以何種方式呈現出來,段輕鋒自己也不清楚。或許在那一刻,他已經想到了放棄。他看著身邊凌珠顏白皙的側臉,突然忍不住問道:“你以前來過這裡嗎?”
“沒有。”凌珠顏本能地回答了一句,又反問道,“幹嘛突然這麼問,懷疑我是結過婚的人?”
段輕鋒在那一刻,突然有了一種說點什麼衝動。凌珠顏的臉看上去是如此地美好,和她原本城府極深的模樣有著天壤之別。她就像是自己當年初次見到時一樣,帶著幾分少女的稚氣,以一種清純到勾人心魄的面目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拋去那些虛偽狡詐做作的面具,將最真實的一面完整地呈現了出來。
這就是他深深愛著她的原因吧。一直以來,他愛的就是現在這樣的凌珠顏。不管她曾經叫什麼名字,這種最真實最原始的狀態,一直以來都縈繞在他的心頭。
她明明就應該是這樣的人,不是嗎?為什麼一轉眼就會變成另外一個人,陌生到讓他看不分明。段輕鋒有時候甚至在想,那樣的一個女人,他怎麼會對她產生愛意?當她選擇跳海自盡的時候,段輕鋒的心裡除了惋惜之外,竟還有些許的痛快。好像那個令他幻想破滅的女人就此死去,而一個純真美好的她,又重新活了過來。
凌珠顏,到底是你偽裝得太好,還是曾經的你,才是真正的偽裝高手?
段輕鋒望著那張臉,心裡不禁如此琢磨著。因為他的表情過於深邃,以至於凌珠顏被看得十分之不好意思,紅著臉推了推他,催促道:“想什麼呢,不進去嗎?”
他們當時,正站在等待處的大門口。放眼望去,裡面全是一對對等著領證的情侶。幾乎所有人的臉上都帶著滿足和幸福的笑容,即便身份背景不同,有人貧窮有些富裕,但大家對婚姻的嚮往卻都是一樣的。
這種愉悅的氣氛似乎是會傳染的,即便真有人是不情不願來領證的,但看到大家臉上的笑容時,似乎也會被這種幸福感染,以至於產生一種自己也會永遠幸福一生的錯覺。
凌珠顏本來能結婚這個事情,一直沒有太強烈的感覺。一直到這會兒,坐在等候室裡心情起伏的時候,她才知道自己對於這樁婚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