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士上的空氣並不好聞,時不時傳來一兩聲雞叫鴨叫,還有一股難聞的味道。
因為天氣越來越冷得緣故,車窗都緊閉著,導致味道更難聞了。
“要不要帕子?”
旁邊傳來一聲,遞過來一條幹淨的帕子,他道:“上面用野橘子皮浸泡過,聞起來會更舒服些。“
容曉曉接了過來,低頭輕輕一嗅,果然能聞到上面帶著橘皮的清新味,徹底驅趕了車內難聞的味道。
她道了謝,輕聲道:“沒想到你會準備這個。”
她以為一個大男人不會在意這些細微的小事,大部分的事上都是能忍則忍。
“為什麼不?”林知野反問,“又不是很麻煩的事,不過順手幾分鐘弄好的事,這幾分鐘卻能讓來回途中好幾個小時好過一點,那為什麼不做呢?”
容曉曉不由點了點頭。
她很贊同這種觀念。
以少時間的努力去換取長時間的舒坦,何嘗不是她現在所做的事?
說好想當鹹魚,但從下鄉到現在她是真的沒少做事,回頭想想,做得那些值得嗎?
非常值得。
累過、疲過,但現在不就有了回報?
做了多少收穫更多,最少現在的她可以隨便找理由在自家的院子裡和丑牛玩組裝的‘遊戲’,整個大隊沒一人會說。
即使她躺在豬圈邊上的搖椅和旁人嘮嗑,也沒人會陰陽怪氣,而是一個接著一個來給她說些有意思的事打發時間。
之所以會這樣。
就是因為在先前她曾付出、曾努力過,這就是所謂的先苦後甜吧。
容曉曉還是蠻享受現在的甜味。
將帕子折成三角形綁在鼻上,味道不是很濃郁,但就是正正好,讓她的心情都有些愉悅起來。
人家給了帕子,那容曉曉自然得回一些。
她掏了掏身上的挎包,裡面除了一把錘頭之外還有丑牛塞得各類零嘴,她找了兩顆橘子糖,問道:“要不要?”
掌心的橘子糖被人捻起,指腹觸碰到還帶著一些溫熱。
容曉曉收回手,似做隨意的閒聊著:“咱們說來也算是同一批下鄉的知青吧,不過你和陶知青來得可真晚。”
“嗐,還不是這條腿的緣故,不然也不會推遲了。”林知青嚼著糖果,一手拍了拍膝蓋,“不過也挺好,如果來得準時或許就沒法分配到紅山大隊,這麼說起來,我還算挺幸運。”
容曉曉看了他一眼,隨後收回目光,“你是怎麼受得傷?”
“屬於活該,好好的大路不走硬是要從高處跳下去,這不,報應來了。”林知野沒多久就嚼完嘴裡的水果糖,滿嘴都是橘子味,他不客氣的伸手討要,“還有嗎?”
“……有。”容曉曉給了。
她出門最愛帶的就是糖果,倒不是自己吃,而是送人。
有時候需要人幫幫忙,便將糖果作為謝禮送給對方
,不管是大人還是孩子,收到後都是一臉歡喜。
這次給的是一顆蘋果糖。
林知野放進嘴裡後沒再嚼,而是含著問道:“容知青是湘城人吧?說來也巧,我也是從湘城來的。”
容曉曉點了點頭。
這個她早先就知道了,不僅僅是她,但凡大隊有點好奇心的人,都知道知青屋這邊人的來歷。
林知野跟著又開口,“那真是巧,說不準我們以前也有過交集。”
容曉曉又看了他一眼。
然後很肯定的擺了擺頭,“不可能。”
她不說記憶有多好,也不說是個實打實的顏狗,但如果真見到過這麼好看的男人,那絕對印象深刻,不可能到現在一點印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