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魚竿顫了幾下,不遠處傳來杭貝興奮地大喊:“咬鉤了咬鉤了,球球,穩住穩住!看準時機一鼓作氣!”他抓著釣竿的手往上一提,身體不由地朝後傾,左腳剛退了一步想掌握平衡,結果腳底一滑,眼前的景象像是劃過一道不怎麼優雅的弧度倒退著,接著後腦勺重重和大地親密接觸,他聽見江媛的驚叫還有杭貝底氣十足的一句“我的媽呀”,然後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他知道自己在做夢。
他站在一片平原上,看不到邊際,身邊什麼都沒有。他眨了眨眼睛。
遠方憑空出現了一條道路,兩邊似乎整齊的種著樹,他能看到天邊變換的雲,翻騰著幻化出各種形狀。他朝那個方向去,可是那路卻沒有近一些。他停下腳步,望了望四周,還是空蕩蕩的沒有生息。於是他繼續朝前走,慢慢的,那道路似乎也在和他靠近。他感覺雲朵近的快要壓上他的臉,那路就在咫尺。他再一望,就看到路的那一頭有一個身影朝這邊行進。
他看著對方走近,卻怎麼都看不清他的臉。他感覺對方笑著,看到他向自己伸出手來。
他靠得再近一些,在大腦還未放下警惕前,肢體卻以更快的速度,握住了那隻手。
然後他醒過來,想起了一個人。
林深素著一張臉,連墨鏡都沒帶,就那麼大喇喇地坐在酒吧吧檯,仰著脖子喝乾了杯裡的酒,冒著酒氣朝鄒禮新說:“辛苦你這麼長時間出去避難了,現在我親親也放心了,你挑著什麼時候想回來就回來唄。”
“呵,再說吧。”
“你是不是在那邊住上癮了不想回了?正好有個朋友一直想在瀾庭弄一幢房子,不過現在那兒都售罄了,住進去的短時間內也不會搬,你要是有意向賣,我給人聯絡一下。”
鄒禮新笑說:“不賣,遇上了有意思的人,等定下來說不定要回去住。”
林深一口酒剛進嘴,被他嚇得嗆在喉嚨口。
海生則興奮地追問他:“快告訴我,是誰?是誰?”
鄒禮新抿了口酒,“想知道?”
海生臉上亮的都紅起來,一邊的劉英明默默捏緊了手裡的酒杯。
結果鄒禮新只是嗤笑一聲打趣說:“等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欸?!”海生失望地抱住身邊的劉英明,想到什麼又激動地靠過來,“哈哈,禮新你是遇上真愛了?都不敢給我們知道了!”
“隨你說。”
“怕人沒到手到時候被我們笑話唄!你這個死要面子的!”海生覺得自己終於可以擺脫壓迫勢力自由翱翔了,有生之年竟然出現了一個能治鄒禮新的人,一定是上天垂憐他,給了鄒禮新現世報,“哇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哎呀,我怎麼這麼高興?來,英明,多喝點!我們一起樂呵樂呵!”
劉英明無力地拍開他亂揮的爪子,看到自家老闆一臉玩味的笑,為這個白痴未來的命運感到了史無前例的擔憂。
鄒禮新回去的時候已經接近晚上十一點了,他把車停在蔣閱的樓下,抬頭卻發現蔣閱住處的燈亮著。
回來了?
他想也沒想就上了樓,按門鈴的時候無端生出一種迫不及待的緊張。
蔣閱過來給他開門,一臉疲累。
鄒禮新一看他就皺起了眉,他走進玄關,闔上門,一伸手把人圈在懷裡,用空著的那隻手碰了碰蔣閱的額頭,“怎麼腫了?”
“大貝急著送我去醫院,在車門上磕的。”
“醫院?”鄒禮新鬆開手,把人上下打量,“哪裡不舒服?”
“沒什麼事,”蔣閱把他扔在玄關徑自走去客廳,“沒站穩跌了一跤。”
“摔到哪裡了?”
蔣閱被鄒禮新不依不饒地困在沙發前,只好說:“後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