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此次宴請的人還挺多,除了請知府,還有同知、推判、經歷等屬官。
這麼多官員同去,安全是重中之重,府衙中所有衙役都不許請假,每人都有相應的職司,諸如抬轎、打鼓、敲鑼等等。
李捕頭回城最晚,只得舉著“迴避”的牌子,站在轎前等待。
不多時穿著公服的官員陸續下值出來,轎伕們忙上前迎接,扶著他們鑽進各自的轎中,前方立時有鳴鑼開道的聲音響起,隊伍慢慢動了起來。
李捕頭舉著牌子,跟在“肅清”的牌子後面,不緊不慢地走著。
出了府衙一直到安樂侯的這段路,早已有人淨水潑街。
這可是技術活,水潑多了,鞋上沾泥,不美觀;潑得少了,塵土飛揚,灰頭土臉,有損官威。
顯然這水潑得剛剛好,一路上圍觀的百姓都在踮腳觀望,卻被官兵用長槍攔著。
百姓平常也愛去衙門大堂旁聽審案,見過了各種官員,但像這樣集體一起出來的盛況,卻很少有,愛看熱鬧的吃瓜群眾自然不放過,一個個伸長脖子往前探。
很快隊伍便來到安樂侯府前,林家主要嫡系成員都在門外迎接,接著眾官員進入正廳赴宴。
李捕頭等小吏也有專人安排在偏廳用飯,由專人侍候,除了沒有絲竹之聲,待遇相當不錯。
正當眾官員樂呵呵地飲茶、聊天之時,突然有獄吏快步走來,找到知府時,俯身耳語道:“大人不好啦!有人劫獄!”
……
時間往回撥一些,江大叔等人一早仍被押至城門處枷號示眾。
江大叔積極招供,本沒受什麼苦楚,枷號也是最輕的,枷號示眾之時,除了腳有些冷,自尊有些受傷外,其它都還忍受。
可衙役們沒從他身上撈到銀子,心下不滿,今早便給他換了重枷,三、四十斤重的玩意掛在脖子上,重得抬不起頭來。
時間一長,壓得頭頸血液不暢,十分難受,人也有些精神恍惚。
獄吏見這些犯人壓得連頭都抬不起來,更別說跑了,不由地放鬆警惕。
好不容易捱到城門將關時,他只想著趕快把人送回監獄,再趕到林家蹭一頓殘羹剩飯。
可獄吏萬萬沒料到,當他押解著犯人準備回衙時,一夥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蒙面大漢,紛紛舉刀將犯人們的枷鎖砍斷。
隨後這些大漢又風捲殘雲似地,架著犯人們就往城外跑。
獄吏哪裡經過這樣刀光劍影的陣仗,人都嚇懵了,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跑遠。
城門士兵一時不察,竟沒來得及阻止,待反應過來時,趕緊分兵出去追,可斜地裡又有一批人殺了出來,阻攔著他們的去路。
洛城的守兵平日裡只負責盤查、收稅,面對的都是手無寸鐵的平頭百姓,突然遇上練家子,不免有些畏首畏尾,施展不開。
待雙方纏鬥一會兒,犯人們已經被護著上了馬車,一溜煙地跑沒了影。
“快去找知府大人!”守兵們眼見無望,一邊緊急關上城門,一邊使人報信。
……
且說江大叔等人被強行拉上馬車,一個個沒有劫後餘生的驚喜,反而如喪考妣,哀求道:“各位好漢,放我們回去吧。”
“回去幹嘛?想死嗎?”柳幫主一把扯下面罩,怒斥道。
這些人真不識好歹,青鹽幫幫眾可是冒著生命危險,將人救出來的,誰料他們非但不感恩,還嚷嚷著要回去。
搞得自己一片好心被當成驢肝肺,心情實在不爽。
楊大哥認出是幫主親臨,心下有些感動,但更多的是惶恐,“柳幫主,你把我等救走,咱們不就成了逃犯嗎?”
帶罪而逃,就算禍不及家人,可以後也甭想回去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