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看,這不是黃督公嘛,一大早就出來辦差啊,怪不得人家能得皇帝寵信呢。
“見過督公!”
“嗯……”還別說,福公公的化妝手藝真不錯,也不知給晉王臉上打了多少層膩子,遠遠地看確實有些像白面無鬚的黃太監。
再加上他鼻孔朝天,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勢,守衛攔都不敢攔,直接放行。
隨後一行人來到詔獄前,黃督公將手裡的聖旨扔給牛百戶,對方也沒生疑,只是心下有些納悶,督公的心情看起來不太好啊。
牢房內,看守正給傷員們細細上藥。
柳幫主扶著欄杆真摯道:“多謝兄弟,承蒙你費心照顧,哪天若想發財,便去投靠青鹽幫便是。”
看守好歹是吃皇糧的,暫時還不想落草為寇,便小聲道:“謝幫主好意,不過還是少說點話吧,隔牆有耳!”
昏暗的詔獄可關了不少官員呢,有些人關進來,連皇帝自己都忘了,時間久的,都已經在獄裡生活了十幾、二十年,眼睛雖說看不見,但耳力驚人,而且瘋瘋顛顛的,就怕走漏了訊息。
這邊看守才給他們上完藥,那邊便有腳步聲傳來,他忙抄起鐵棍敲打欄杆,“都他孃的給我老實點!”
“別喊了,趕緊開門,督公要提人犯?”
“牛大人,提人犯去哪兒呀?”看守早知虎哥的計劃,但仍舊明知故問。
牛百戶不耐煩道:“這我哪知道,聖旨都下了,趕緊將人送上囚車,別勞督公久等。”
不多時,便有幾名青鹽幫假扮計程車兵過來,幫著將人連拖帶拽地弄上了囚車。
剛才在牢裡昏暗,視線模糊,待送到囚車後,他們才看清眾兄弟的慘狀,但此時最為關鍵,成敗就在此一舉,他們咬緊牙關,不露聲色地將囚車鎖好。
晉王生怕自己聲音有異,不敢輕易開口說話,見人全數救出後,便大手一揮,所有人立刻趕著車子往城外走。
沒想到計劃那麼久,到真正實施時,只有短短半個時辰。
牛百戶看著黃督公走遠,心裡很不得勁,他問看守,“我是不是犯啥錯了?怎麼督公都不搭理我啊?”
看守瞥了他一眼,“因為你長得醜唄!”
“醜?長啥樣是爹孃給的,我能有什麼辦法?”他可是糟老爺們,不用太在意容貌,再說自己又不是太監,往臉上撲上一斤香粉有啥好看的,白得像鬼。
晉王帶著人出城後,青鹽幫的快馬早已準備妥當,他們快手快腳地把受傷的幫眾扶上馬背。
說不定已經有人發現黃太監失蹤,屆時追兵必然而至,他們得趕快跑路才是。
“殿下!”侍衛長十七卻出聲阻止道:“不要往南走!”
晉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沒想到這副鬼樣子都能被十七認出,“你怎麼看出來的?”
十七虛弱地笑笑,“我們學過識人之術,看的是骨相,殿下再怎麼裝扮,也能認出來。”
原來如此,晉王拍拍他,“你受苦了,先回青鹽幫好生休息便是,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十七本是晉王府中的人,他受刑也最重,老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看他手腳怪異角度,怕是得養上一年。
“殿下,黃督公失蹤不到一天,皇帝必然察覺,我們去洛城一路過府衝州,必然會被追上,不如逃往別處。”
眾人齊齊看了過來,洛城三不管地帶是青鹽幫的大本營,除此以外,哪裡還有好地方,既能避開官兵追查,還能養傷。
十七撐起身子,手一指西方,“去那裡,裴將軍給殿下留了一個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