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一心搞科研的人都是行動派,不像其它部的官員非得扯嘴皮子,有那些閒功夫,事情早就辦成了。
儀鳳帝開心道:“你怎麼知道朕想改良織機?快把圖紙呈上來。”
“啊?”工部尚書一臉懵逼,原來不是修陵寢啊,那圖紙自然是不能給了,可顧總管早已將他手中的圖紙抽走,轉身放到御案上。
常小小這兩天正研究織機呢,一看圖紙就不對,“這是啥啊?怎麼是房子?”
不過這房子倒奇怪得很,中間的堂屋未免太大了些。
儀鳳帝探頭一看,心下明白,立馬將圖紙收了起來,“想是弄錯了,對吧?張尚書。”
皇帝主動送來的梯子,張尚書趕緊順杆往上爬,“微臣不小心拿錯了,關於織機的圖紙還在衙門裡,微臣現在就去取。”
儀鳳帝揮手讓他快去快回,自己則拿著陵寢的圖紙一張張仔細看過,竟然還看樂了。
“傻笑啥呢?”常小小白了他一眼。
儀鳳帝以前很害怕死亡,當然這也正常,誰都會對未知事物感到恐慌。
可現在想想,若是死去以後還能和相愛之人在一起,感覺死亡其實也沒那麼可怕,他側身問道:“你喜歡什麼樣的房子?”
“房子?”常小小也不知道他修房子幹什麼用,直接了當道:“非要修的話,搞個簡單點的,太大聚不了人氣。”
儀鳳帝深以為然,“那就依你。”
那邊工部尚書急急地翻箱倒櫃,可竟一時找不到有關織機的圖紙,最後乾脆拉了一位曾在織造局供職的小吏面聖。
“陛下,暫時還沒找到最新織機圖樣,不過曹安曾在江南織造局工作過,想必比微臣更熟悉流程。”
曹安也確實有經驗,直接便把織造局的情況說了,原來織造局是朝廷所設,同樣派了太監監督,至於為什麼織造局的產量不高,原因也簡單,那是因為匠戶都是強徵而來的。
匠戶是戶籍的一種,與軍戶、農戶不同,匠戶不用種地和打仗,但卻要無償給官府做工。
聽曹安說京城就有一家織染局,專司給絹布染色,常小小便想實地瞧瞧。
“也好,最近在宮裡待得也夠煩的,我們微服過去。”對於常小小的要求,儀鳳帝好像不知道如何拒絕,哪怕常小小使小性子,他也於一旁笑看她玩鬧。
工部尚書親自帶隊,十七和張翠娥護送著帝后前往織染局。
因為沒有提前打招呼,剛進去便看見織造太監喝罵匠工,太監見到工部尚書親來,這才收斂了脾氣。
“連公公如何這般生氣?”張尚書笑著問道:“可是誰又犯了錯?”
連公公揮手趕走匠人,“讓他們染一批上用的絹布出來,結果還是染壞了,顏色不正。”
像他們這種官作局,專供上用、官用,還有很多賞賜、祭祀所用的絹布, 數量巨大、任務繁重,錯不得半點,否則一批貨全毀了。
連公公氣歸氣,還是請了工部尚書往花廳稍坐,帝后兩人便扮作隨從在外候著,而後趁機在工坊內四下轉了轉。
許是他們的穿著打扮看著像下人,那些匠人就算看到了也沒多加理會,只是慢條斯理的幹著活,整個織染局透出一股頹廢之氣。
“為啥做得這麼慢啊?”常小小地幹過活啊,還真沒見過工匠動一動、歇一歇的,動作僵硬得好像八十歲的老頭。
“我大概知道原因,你等等哈,”儀鳳帝上前和其中一人攀談起來。
事實確實如儀鳳帝所想,他們祖祖輩輩都是匠戶,別的不允許幹,一輩子只能守在工坊混吃等死。
做得多了也沒功勞,反而因為多做多錯而被責罰,所以工匠們乾脆抱著明哲保身的態度,有監工的時候趕一趕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