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的外家都被滿門抄斬了,皇后亦被廢,晉王被貶後,其府上的侍女、侍從,或是被流放,或是被充為官奴。
唐員外對眾人回憶起流放時的往事。
原來鹽場有普通鹽民,多是幹些輕鬆活,像是燒火、擔水之類。雖然也苦,太陽最烈的時候,還要燒火煎鹽,面板都能曬出水皰。
但相比於有些重刑犯來說,這些都是小兒科,重刑犯中有些還得帶著腳鐐幹活,且多是伐木、耙鹽的重體力活。
唐員外說得眾人都有些膽寒,知道配所勞役很苦,卻沒想如此苦。
唐員外也算本地人,問道:“小兄弟千里迢迢而來,真是有情有義,也許情況並沒有那麼糟糕,你朋友叫什麼名字,我找人打聽下。”
護國將軍送給晉王的侍衛,都是孤兒,本名已不可考,但晉王認為侍衛應該會給自己冠上外祖的姓氏,畢竟他們從小就在裴家長大。
“姓裴,家中排行十七,當然也有可能改姓龍,名字也會變。”
唐員外點了點頭,“小兄弟不如就在附近住下,我著人去配所打聽。”
“多謝,有勞了!”晉王從竹簍裡掏出銀子遞給他,“唐員外急公好義,這些銀子權當打點之費,若有訊息,必當重謝。”
眾人看著一籮筐的銀子,驚訝之下脫口問道:“小兄弟揹著這麼許多銀子,不累嗎?”
“還好,習慣了!”
商人們:“……”這習慣真好,他們也想有這樣的習慣。
隨後大家聊了聊,吃過飯後,便互相告辭離開,唐員外讓兩人只管等訊息便是。
由於夥鋪都是大通鋪,沒有單間,男女豈能混住?晉王便拖著常小小去好一點的客棧休息。
製鹽之法,古有曬鹽和煎鹽兩種,而長廬鹽場俱是煎制的熟鹽,村村都有鹽灶。
兩人打聽到哪裡有流刑犯充作勞役,便僱車過去檢視,確實見到有犯人和鹽民共同勞作,但旁邊卻無人看管。
常小小左看右看,覺得很不可思議,“他們是不是傻,為啥不跑?”
以她的想法,與其在這裡累死累活的,倒不如找塊地方隱居,自給自足,自力更生,豈不美哉?
晉王卻搖了搖頭,“他們倒是可以跑,可家裡人怎麼辦?一大家子都得受他連累,族譜都得除名……”
說到這裡,晉王眼神頓時黯淡,想必玉牒上他的名字已經被劃掉。
沒有歸屬感的人生,就像無根的泘萍,隨波逐流,不知何處是吾鄉。
“族譜這麼重要?那單開一頁不就好了嘛。” 常小小自小就沒有受過宗族教育,對於上不上族譜根本就不在意。
不過這倒是給晉王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晉王眼睛一亮,“好像是可以哦。”
兩人又向鹽民多方打聽,眼瞅著天色漸晚,才不得不返回客棧,剛一進門,小二便高興地大喊一聲,忙跑了出去。
“我臉上有髒東西?”常小小好奇地在臉上摸了摸。
晉王搖搖頭,“沒有,許是人有三急。”
他們回房沒多久,敲門聲便響起,“客官,有人找!”
晉王開門一看,原來是跑得滿頭大汗的小二,身後跟著的便是唐員外。
“你們去哪兒了,我都等大半天了,快跟我來!”
長廬縣不大,唐員外稍一打聽,便知他們的落腳處,得了訊息便匆忙跑過來,卻不想吃了閉門羹。
於是便給小二一些碎銀,囑兩人回來時,記得通知自己。
晉王見他這麼急,心下一喜,“唐員外,可是有了訊息?”
“嗯,我已經訂了雅座,就差你倆了。”
兩人收拾好東西,便急急跟著唐員外來到一處雅緻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