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常小小是商販,給白管家回扣,一來是商業潛規則,二來也是有意結交,打入相府內部。
但如今自己都成了相府大小姐,白管家此舉不就等於自挖牆角嗎?
相府也算是豪門,縱然能抵抗外界的疾風驟雨,但架不住府內蛀蟲啃食根基,要不了多久,甭管多大的豪門都得倒下。
白管家被她說得有些羞愧,“自家人,怎麼能說挖呢?”
“白叔說得有理,挖多慢,咱們不如一起合作,用搬的吧,”相府倒了,最開心的人莫過於常小小。
她眉飛色舞地小聲道:“這樣吧,實價十五文,給相府報賬二十五文,多出來的十文,你我五五分潤。”
白管家臉色頓時一變,“不妥吧,這也太明目張膽了,老爺肯定不同意。”她是專逮著相府一頓薅呀,萬一薅禿了咋辦?
常小小無所謂地擺擺手,“看我那傻爹、後孃,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模樣,他們肯定不知道實價,而且那是我專供的豬,不比旁人。”
二十五文的豬肉,自然有值這個價的理由,她又繼續誑道:“我那是走地豬,聽高山流水的琴音長大的, 一窩豬裡只挑最健壯的養,價格貴點也能理解吧。”
白管家看她衝自己擠眉弄眼的架勢,突然發覺大小姐果真是經商奇才,這麼一糊弄,感覺價格還有上漲空間。
“那事發的話,你得替我分辯兩句。”
“沒問題,我可是相爺的好女兒,好東西當然要先孝敬給爹用嘍,只不過在商言商,該多少錢就付多少錢。”
白管家看她的眼神不覺有些高山仰止,真是坑爹的人才啊。
當晚凌夫人拿著賬本氣匆匆地找到相爺,指著肉類一欄,急道:“前一陣子可不是這價啊!而且她還支走了一筆做酒的銀子。”
“唉~那是之前答應擺酒折現的銀子,”林丞相翻了翻賬本,果見前後肉價差了許多。
說不生氣是假的,只是林相能感覺到皇上正盯著自己呢,指不定就等他犯錯呢,便勸慰道:“不過十文的差價,下面孝敬的銀子比這多多了,且忍一忍吧。”
凌夫人哪知朝廷之事,她只覺得府裡亂得一團糟,真想回到孃家躲躲清靜,可為了孩子,為了這個偌大的府邸,只能一再退讓,“唉~這日子何時是個頭啊?”
常小小依舊經營著肉鋪,只不過這次沒有稅官來打擾,巡邏官差也允她佔道經營,與之前的待遇相比,現在的日子可好過多了。
可她總嫌日子太過無聊,時不時地便突擊殺回相府吃飯,搞得凌夫人煩不勝煩,最後乾脆讓人將飯食送到各自屋裡吃。
這天中午,常小小又撲了空,她頓時有些不自信,來到大廚房找人訴苦,“難道我真有那麼令人厭煩?”
白管家將一盤盤飯菜放到食盒內,瞥了她一眼,“反正小的不煩。”
常小小早就看中了裡面的鹿肉,見他蓋好蓋子,便伸手去拿,白管家嚇一跳,“你幹啥啊?”
“不是給我的嗎?”常小小吃驚道。
白管家急著捂住食盒,“這是給小少爺準備的午飯,一會兒還要送到書院去呢。”
“那我的呢?”
“大小姐,廚房的菜,你想吃哪樣直接讓廚娘做就是了,我還要送飯去呢。”
廚娘熱情道:“吃不吃鹿肉,我還給留了點,要不炒著吃?”
“算了,用不著那麼麻煩,我隨便吃點,”常小小摸了摸下巴,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她問白管家,“是哪個書院?我也過去瞧瞧。”
白管家眉頭皺成疙瘩,本來就是為了躲你,才不回家吃飯的,這咋還窮追不捨呢?“挺遠的,城外南湖書院。”
南湖書院是一所老牌書院,師資力量雄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