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溫度驟降,河面的水也很是冰冷,但越往下游,越靠近屍體,卻越感覺溫暖。 再次看到河底鋪滿的屍體,鄔厭還是心中一抖。 和所想不同,雖不如白天明亮,但在河中依舊能看清那些屍體的位置,而且在水下幾乎聽不到上面的聲音。 鄔厭直向下游去,將所能看見屍體身上嵌入的木釘拔出,將束縛住她們的繩子一個個的割斷。 不知道是不是在河底泡了太久,竟絲毫不見血跡。 看著一具具被泡的膨脹腐爛的屍體慢慢浮上水面,鄔厭有時會跟著一起上去到河面上換氣。 就這樣不斷的游到河面上換氣再潛入河底割斷每一條束縛住她們的繩子,拔出每一根束縛住她們的木釘。 每每有一具屍體上浮,耳邊總隱隱約約的聽見嬉笑聲和感謝聲,但來回幾趟五個人的體力也都有些跟不上了,看著河底沒剩幾具屍體了,幾人一咬牙,再次潛入水中,將她們全都救了上來。 在客棧內從視窗朝外望的李魚等人看來,漂浮上去的只是屍體;可在鄔厭看來,漂浮上去的是被那些巨石、木釘和繩索束縛住的的她們的靈魂、她們的自由。 再游到河面上,已經飄滿了屍體,甚至都看不到同行的生存者。 村內已經傳來敲鑼打鼓的聲音,已經能看到些許火光。 “鄔厭!不對勁!許睇的屍體呢?”孟呈歸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環視一圈,不是因為看不出屍體的面容,是許睇那身大紅喜服實在特殊,滿河的屍體中確實沒有看到許睇,鄔厭皺起眉,深吸一口氣又潛了下去。 其他三人似乎已經上了岸,飄滿河面的屍體擋住了光源,現在在河底的可見度幾乎為零,只有幾束從屍體之間的縫隙透下來的光。 鄔厭不斷向下摸索著,怎麼會找不到呢?難道她爬上岸邊之後沒有再被扔進河裡? 鄔厭還要繼續往下游,肩膀猛地被人抓住,轉過身,水中模糊的視線也勉強能辨別出那是孟呈歸,被人帶著遊向了靠河岸的最深處,那是原來自己在幻覺中所站的位置。 因為長久的浸泡導致顏色已經黯淡下來的喜袍飄在水中,鄔厭伸出手親自幫她割開了繩子,摟著屍體的腰將其帶了上去。 水中幾道細小的亮光照了下來,映在喜袍上還能看見上面的繡花,鄔厭只是奮力向上遊,卻感覺到摟著的屍體伸出了手抱住了自己的腰。 只是一愣,水中溫度瞬間降低,冷的鄔厭感覺整個身體都麻了。 “只有你,願意幫助我。” 是許睇的聲音,而此刻她的聲音,已經完全變回那個自己最開始聽到稚嫩聲音。 手腕處是孟呈歸握得更緊的力道,鄔厭偏過頭,用額頭在許睇屍體的額頭上輕輕觸碰。 成功將許睇的屍體帶了上來,鄔厭趴在岸邊大口呼吸著空氣,正好看見村口抬出來的一個木質擔架,沒看清上面微弱掙扎的是誰,原本也趴在岸邊的郝牧立刻衝了出去。 但畢竟沒能和李魚他們混跡在村民當中,靠擠是擠不進去的,只能在最外圍做著無用的吶喊。 或許是聽到了郝牧的聲音,躺在木架上的柳春開始瘋狂掙扎,“放開我!你們這些混蛋!郝牧救我!” 無論多大的叫喊聲,最終都被一塊破布堵上。 而走在最前面靠近河岸的村民在看到滿河的屍體時直接驚聲大叫,“她們回來了!河神發怒了!” “不要驚慌!大家不要驚慌!我們現在有合適的祭品了,快把木釘釘進去!” 站在柳春身邊的就是村長,正在朝著身後的村民命令著。 但沒等村民動手,混跡在村民當中的“遊客”們已經衝上祭祀臺踢倒了手執木釘的村民,推倒了擺著香爐的木桌。 在村民們沒有反應過來之際,幾人又合力推倒了那並不算大的刻著“河神”二字的石碑。 祭祀儀式瞬間亂成一團。 村民們試圖挽救,但看著石碑被毀,很是憤怒地一擁而上。 最先抓住了帶頭的李魚,眼看著村民手中已經舉起了小刀,緊閉雙眼等待宣判的李魚卻又突然被摔在了地上。 一聲悶響,李魚扶著自己的後腦勺睜開了眼。 就是已經經歷過十個難度的世界了,也被眼前的震撼景象所嚇到。 看著河中屍體全部站立起來朝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