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爭:「已經傷害了。」
他起身,離開。
杜瘦瘦依依不捨的喊:「你特麼的還沒結帳呢。」
安爭向後伸出手,比劃了一個中指。
杜瘦瘦呸了一聲,掏出錢袋子結了帳,然後大步往外走。走在大街上杜瘦瘦忽然愣了一下,夜色降臨的金陵城看起來更美了,大街上的行人雖然少了很多,可是大街上絲毫也顯得冷清。杜瘦瘦抽了抽鼻子,嘴裡嘀咕了一句:「真是膽大包天。」
他離開了酒肆,朝著安爭最喜歡去的地方走。那裡有幾座巨大的石像,是大羲歷代聖皇的雕塑。安爭曾經說過,他以前心裡煩躁的時候最喜歡到那個地方去,拎著兩壺酒,在雕像對面的大石頭上一坐就是半天。
杜瘦瘦走了幾步之後想起來,他應該也買一壺酒的,然後回去,剛要進門的時候看到一個身穿灰色布衣的中年男人也要撩開簾子進去,杜瘦瘦禮貌的笑了笑,然後讓了一步。
那中年男人謝意的笑,然後邁步進了酒肆,要了兩壺酒,然後往外走。杜瘦瘦買了酒之後發現,那個中年男人和自己走的方向是一致的。
中年男人走了幾步之後回頭看了看:「外鄉人?第一次來金陵吧。」
杜瘦瘦點了點頭:「不只是外鄉人,還是外國人……我是北邊一個小國的,是來大羲走一走看一看。」
中年男人似乎有些吃驚杜瘦瘦的回答,他停下來等了等杜瘦瘦,然後並肩而行:「像你這樣說實話的人,難道就不怕在大羲遇到麻煩嗎?你也知道,現在大羲周邊那些小國並不安分,所以大羲對外來的人,也多了幾分戒備和敵意。」
杜瘦瘦道:「關我什麼事,我又不會和大羲打架,我的夢想就是有足夠多的錢,然後過走走停停的生活。天下那麼大,景色那麼美,走到什麼地方就停下來看看,然後繼續走。」
中年男人笑起來:「曾經我也有這樣的夢想,可是後來發現那最簡單的夢想往往是最不可能實現的。」
「你叫什麼名字?」
杜瘦瘦問。
「我?我姓陳,叫陳孤寂。」
「你這名字還真是不好,多孤單。」
「本來就孤單。」
陳孤寂一邊走一邊說道:「你這麼灑脫的人不多見了。」
杜瘦瘦道:「哪裡是什麼灑脫,我有一個朋友說過,所謂的灑脫,十之七八是逃避。我不一樣,我心裡沒有大念頭,沒想過什麼飛黃騰達,沒想過什麼出人頭地,我好吃懶做,也希望以後能一直好吃懶做。」
陳孤寂:「你說的似乎有道理,你是去看歷代聖皇的雕塑的?為什麼還要帶一壺酒。」
杜瘦瘦:「自己喝啊,我喜歡喝酒。不是我說,你們大羲的酒肆真是不錯,隨隨便便進去一家,那酒的味道都很棒。你呢,你難道不是去看雕塑的嗎?為什麼要拎著兩壺酒?」
「我……一壺自己喝,一壺祭奠過去的朋友。」
陳孤寂問杜瘦瘦:「你看大羲如何?」
「牛逼。」
杜瘦瘦的回答言簡意賅:「就是牛逼。」
陳孤寂哈哈大笑起來:「若是換作文人,可能會說出來幾千幾萬個字來形容,把最錦繡的文字堆積在一塊來讚美,然而在我看來,那些辭藻不管多華麗多優美,都不如你這外鄉人實打實的說一句牛逼。」
杜瘦瘦:「牛逼就是牛逼,這個毋庸置疑。對了,你也是修行者吧。」
「我……算是吧。前半生算是個地地道道的修行者,可是後來因為繼承了家裡的生意,每天都為瑣事忙碌,感覺很累但卻沒有時間修行了。所以想來想去,我最多算半個修行者。」
杜瘦瘦道:「人總是要有自己的責任,家裡生意當然不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