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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就皺起眉頭,含著慍怒之氣,而哥的額上已隱隱顯著青筋,我與流蘇亦無言放下碗筷。驛長也是個圓滑之人,眼見得氣氛不對,忙揮手示意那女子退下,陪笑道:“窮鄉僻壤,粗俗之音不堪入耳。夜已深,下官不便打擾,先告退,將軍也好生休息。”說完立即抽身離去,只留下一廳的寂靜。

方才那女子所唱為餘杭名曲《蘇堤柳》,是娘生前最愛的江南小調,我以前常聽得娘用吳音軟語唱起。可如今在這除夕團圓之夜忽然聽到此曲,不禁黯然神傷,人已去,空留婉轉腔調。

最終還是爹打破沉默:“去疾,以前爹每年除夕都要考你一年所學,記得上次是讓你背誦《離騷》,今年爹就檢驗你十年武學吧。”

話音剛落,哥突得站起,雙拳緊握,臉色泛白,激動吼道:“十年前,娘為什麼會黯然離開?”

爹也隨之站起,面無表情,繞開哥,徑直走到廳外,疾電般揮起一柄長槍,槍鋒直指哥,道:“你若想知,便打贏我,否則就不配知道!”

那是一杆八尺的長槍,鋒銳的側刃在月光清照下泛起一溜醉紅光芒,宛如奔烈的焰火盤在槍尖。

“烈焰之槍!”哥像是受了重大刺激般,拔出腰間重劍,發瘋似的衝到廳外,旋即擺起劍式。

我與流蘇也趕忙奔到廳外屋簷下,此時,哥與爹早戰成一團,已分辨不清誰是誰了。天空飄下大片大片的雪花,若一簾白幕,兩柄利刃泛著清冷的光。在落雪中只見得兩道利光忽遠忽近,上下漂移,然後光芒越來越快,似流星,蒼涼夜空就被無數道光線割破,碎碎地鋪滿整個天地。忽地一切都暗了,兩道光束定住,哥的劍身架住了爹的長槍。這時,哥與爹周身的雪花被一陣勁風捲起,慢慢地包裹住了爹與哥,待雪要漫過頭頂時,一聲巨響,雪粒四處飛揚。

哥急速後退,雪地裡劃出兩條深深痕跡,快速地翻轉手腕,將劍插入雪地,終於定住,開始大口地喘氣。

爹冰冷的聲音傳來:“這十年你學了這點本事?”

哥猛地抬頭大喝一聲,劍尖挑起一層雪,一招追星逐月竟挽得三十餘朵劍花,形成一道劍網,逐漸地擴大,直至把爹包圍。

爹亦大喝道:“好!這才不愧為我上官家的子孫!”同時,爹緊握槍柄,身子緩緩拉開,待哥的劍網近身之時,徑直地大力直刺,毫無花哨,卻將哥的銀色劍網撕裂開來。趁著此時爹側身穿過劍網,立即一抖腕,刺向哥後背,哥亦扭腰轉身橫劍直砍爹手腕,二人又陷於苦戰。

我聽得鐵器相碰的“叮鈴”之聲,問道:“流蘇,誰會贏?”

“將軍內力太強,少爺的劍必折。”

果然,哥的劍已被爹斬斷,爹順勢將槍尖直指哥的喉嚨,冷冷道:“你何時贏我,我何時告知你原因。”

第一卷:江南舊時光 深宮怨(二)

自大年夜兩人雪地激戰之後,爹與哥再沒有起過沖突,只是兩人越發地冷漠,形同陌路。

一路北上,二月初二龍抬頭,一行人便到了京都長安。

在飽覽京都風景後,總算是到了我在長安的家,府邸氣闊,漢階白玉,石獅威嚴,看來還不只是一般的官家小姐,我輕笑著抬頭,“敕造大將軍府”,驚得我後退一大步。

原來上官毅之並不是普通的將軍,而是西華軍權在握的大將軍!

大將軍原為西漢始設的官銜,掌握全國兵馬。漢武帝時的衛青以及此後的霍光、東漢梁冀都曾為大將軍,他們當時哪個不是權勢滔天,一人之下,萬人之人。

我開始驚訝於這樣的家世背景,大將首富,如此顯赫,不禁心中悵然,既然爹是重權在握的大將軍,只怕我以後的生活越發得不平靜了。

剛跨過紅木高門檻,家僕們便前呼後擁地將我迎到一間別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