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啟明也保持著風度，至少明面兒上是這樣，臉上的表情也相當的自然，還伸出了手。

“…”然而，顧思顏只瞥了一眼，全然裝作沒有看到，直接落座，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

程啟明悻悻地收回了伸出的那隻手。他想到顧思顏不會給他什麼好臉色，這頓飯一定不可能融洽的吃完，只不過他沒有料到，顧思顏會這麼不給他面子，在一開始就不給好臉色。

“不知道，顧小姐，今晚約我來吃這頓飯，是為了什麼事情呢？”他還是儘量保持著笑容。

顧思顏一開始沒有回答程啟明的疑問，而是非常優雅的招了招手，讓服務生拿了一瓶紅酒過來，親手倒了兩杯紅酒，拿起自己這邊的這一杯，晃動了一下酒杯，看著裡面盪漾的紅酒，抿了一口，彷彿她一點都不著急，比起眼前的這一小口的紅酒，程啟明的問題微不足道。

等到喝了第二口紅酒以後，她不經意的看了看程啟明的臉色，他已經有些黑了臉，顧思顏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她就是要在一開始搶佔住先機，引導整頓飯的走向，讓程啟明被她的節奏牽制住。

之後，才緩緩地開口，“最近，程先生，官司纏身，好像不太走運的樣子？好不容易程先生能夠得以保釋出來，我請程先生吃飯，也算是為程先生去去黴運不是？”

顧思顏說的相當的輕巧，可是他們兩個人都心知肚明，他程啟明會鬧成今天這個地步，跟她顧思顏肯定脫不了干係，但是誰都沒有戳破這件事情。

“這樣啊，那我豈不是要感謝顧小姐了？”程啟明笑著開口，卻是皮笑肉不笑。

“誒，程先生這話真是太客氣了一點，我不過是，盡力一點心意而已。談不上感謝。”

一頓飯越到後面，程啟明越是吃的艱難，感覺味如嚼蠟。面對著顧思顏一臉悠然自在的樣子，他就越吃越覺得憋屈。

“程先生是怎麼了？菜色不喜歡？還是味道不夠好？怎麼吃得一臉憋屈的樣子呢？”要知道，忍笑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喲，顧思顏現在就在做著這件辛苦的事情。

“沒有。怎麼會。菜色的味道都很好。”程啟明有些艱難地擠出了一個笑容，儘量的不讓顧思顏察覺他的內心已經暴躁無比了。

“那為什麼…”顧思顏刻意的有所停頓了一下，“程先生一副難以下嚥的樣子呢？好像吃的很辛苦的樣子呢…”後面那一句話說出口的時候咬字有些重，程啟明聽在耳朵裡就愈加覺得，臉上無光，心中的怒氣更甚。

“何以見得呢？”可還是強壓下心中的這股怒氣，輸人不輸陣，更何況他已經輸了一句了，這場飯局怎麼也不能丟面子，“不知道顧小姐為什麼會這樣覺得呢？”

“我以為…程先生好不容易能夠被保釋出來，”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顧思顏沒有再看向程啟明，而是再次拿起酒杯，拿在手中晃動著，“所以…這些天來都是在家裡面研究怎麼樣才能夠不用再呆回那個烏煙瘴氣的牢裡呢。如果，程先生不介意的話，我倒是可以多介紹幾個好律師給程先生，以作備用呢。沒準兒，還真能夠幫上程先生些忙呢。”

裝什麼好人啊。

程啟明在心裡面腹誹著，卻怎麼也沒把這句話說出來。還說幫忙，是幫倒忙吧？不害他就不錯了，還幫他？程啟明就算再蠢，也不至於會相信害自己的人的地步。

“顧小姐真是說笑了。我有什麼好擔心的？我行的端做得正，沒有好害怕的。只不過是這些日子有些疲勞所以才呆在家裡休息罷了，至於外界的瘋言瘋語怎麼傳，就讓他們去吧，我清者自清。”說的相當輕巧。

“好一個清者自清。看來…程先生對自己…”顧思顏重新看向程啟明，正視著他的眼睛，毫不閃躲，“相當的有自信呢。”

“那是自然。”心中的怒氣稍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