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的速度沒入了山林。
一千多氣勢洶洶的夷人在轉眼之間就消失了,白虎寨前的山谷裡只剩下幾百具屍體,中間還有不少被射倒卻沒有斃命的夷人在輾轉哀嚎,慘叫聲比起剛才的喊叫聲更加驚心動魄。
嚴飛燕和木老爹、雷子互相看看,從心底裡冒出一股寒氣。在片刻之後,他們反應過來,揮舞著武器從白虎寨裡衝出來,手起刀落,一口氣將那些死或沒死的夷人全砍了腦袋。
賀達在朱崖的時候和夷人打交道打多了,知道他們有砍人頭紀功的習慣,倒也不稀奇,很平靜的看著笑逐顏開的白虎寨人在寨牆上掛起了一溜的禿腦殼,第二天被熱情邀請到白虎寨做客的孫紹卻嚇了一跳,這地方還興砍腦殼啊,這麼看著不噁心?不怕惹蒼蠅?
作為白虎寨實際的當家人,木老爹看到孫紹的時候,神情很複雜。他這條腿就是廢在孫紹的手上,要說不恨孫紹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一來孫紹的到來解除了白虎寨的危機,而且他手一揮,就把一大塊好地給了嚴飛燕,再大的仇恨也該結了,二來賀達表現出來的戰鬥力也讓他心悸不已,憑他的經驗不難看出,孫紹如果換一個方式來解決他和嚴飛燕之間的恩怨也許更直接,一聲令下,最多半天,白虎寨就能被他抹平了,那時候掛在寨牆上的可就不是夷人的腦袋了。
“越王……殿下。”木老爹甩開柺杖,艱難的準備下跪。孫紹看了他一眼,趕上一步,雙手扶住木老爹:“木公,這些年還好吧?當時少年麻木,一時意氣傷了木公,至今仍是不安得很啊。”
木老爹淡淡一笑:“是我等有眼不識泰山,冒犯在先,與殿下何干。殿下寬宏大量,於我白虎寨有再造之恩,我代白虎寨上下千餘口,感謝殿下的大恩大德。”
孫紹哈哈一笑:“你白虎寨也好,那些夷人也好,”孫紹指了指寨牆上掛的那些腦殼:“都是我越國的子民,以後這怨怨相報的事情,還是少一些的好。”
木老爹一愣,臉色頓時一變,孫紹這句話裡可就透著玄機了。首先他是說,夷人也是我的子民,賀達殺夷人,那是平亂,你殺夷人,我可以說你助戰,也可以說是擅動刀兵,另外孫紹又在提醒他,夷人會來報復的,你可以小心一點,我人多勢眾,不怕他,可是你呢?白虎寨砍了這麼多人的腦殼,那可是結下了血海深仇啊。要想活命,你得跟著我混才行。
片刻之間,木老爹就領教了孫紹的陰險,再看向孫紹的眼神可就更復雜了。他乾笑了一聲,側身道:“寨主在內準備宴席,殿下請進。”
孫紹點點頭,在鄧艾等人的簇擁下進了寨門,寨中雖然收拾過了,可是還是很寒酸,破破爛爛的,顯得很衰敗。看得出來,這幾個月的仗打下來,白虎寨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再堅持下去,就算夷人攻不進來,他們也支撐不住了。
寨裡的房屋大部分都是木屋,用孫紹的話來說,是很天然、很野趣的,可是這個年代的人不這麼認為,他們是因為沒辦法才住這樣的屋子,有的木頭上連樹皮都沒剝掉。屋頂蓋著茅草,屋裡顯得很暗,大白天的不點燈就看不清對面的人。整個白虎寨也就是嚴飛燕住的屋子整潔一點,雖然覺得很不合適,但是嚴飛燕沒有辦法,還是隻得把孫紹讓進了她的閨房外的屋子裡休息,好在她們和夷人打交道慣了,對這個倒也不敏感。
孫紹也不以為意,在這裡講排場肯定是不現實的,他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這個簡陋而整潔的屋子,一邊問著負責陪同的木老爹一些問題。嚴飛燕拘謹的跟在後面陪著,與孫紹的從容相比,她顯得十分侷促,幾乎是一句話也插不上,孫紹問的話,大部分都由木老爹回答。
“木公,你有事先忙,我有幾句話想和寨主說。”孫紹老實不客氣的反客為主,笑得很溫和,語氣卻不容推辭。木老爹猶豫了片刻,和嚴飛燕交換了一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