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兄弟才情過人,在下佩服之極。」聊了一小段之後,馬玉呵呵笑著向程棟抱了抱拳,停止了討論,隨後,他把頭轉向程儀,說道:「程家娘子,令弟雖然年幼,但於經書一道,悟性非凡,實為人中龍鳳。若能到龍光書院去得名師指點,必能高榜得中,光宗耀祖。」
聽馬玉說起此事,程儀不禁愁上心頭,輕聲嘆道:「我也一直想替他找個老師指點一下,可是無奈家中貧寒。如今,僅有的兩畝地也被佔了,我還不知道下一步如何謀生呢。」
陳觀魚在一旁輕輕咳了一聲,說道:「程家娘子,小道倒以為,你家這兩畝田被佔,未必就是壞事。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依。小娘子看似被逼上絕路,也許正合這否極泰來之說。」
「先生是何意?」程儀奇怪地問道,她實在有點搞不清楚這兩個人的用意。像她家這樣的情況,如果蘇昊真的想害他們,根本用不著費這些周折。現在這個馬玉和這個老道這樣和他們兜圈子,莫非真的是想幫他們一把?
陳觀魚道:「程家娘子,你姐弟二人在這蔡家村借住,畢竟只是外姓人家,遇到點什麼事情,總是會受人欺負的。這打井佔地一事,其實也是意料之中的。我家蘇師爺沒有替小娘子說話,也是覺得即便小娘子能夠躲過這一劫,未來那蔡裡長仍能有手段為難你們。與其一直擔驚受怕,二位還不如離開這蔡家村,另謀生計。」
程儀微微點了一下頭,說道:「我豈不知這蔡家村已非我姐弟容身之處,可是我一個弱女子,又能有什麼活命之道。我弟弟年齡尚小,而且還要讀書,也不便去尋什麼活計。離開了蔡家村,我們該當如何呢?」
陳觀魚道:「如果程娘子信得過我家師爺,不妨遷到豐城縣城去住。我家師爺說了,打井一事,他心中有愧,希望能夠有個機會彌補一下。我家師爺是知縣老爺身邊親近之人,要給你們安排一個活計,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你家那個師爺有這麼好心?」程棟沒好氣地對陳觀魚說道,「我看他和那個蔡裡長,就是一丘之貉。」
「程兄弟,你誤會了。」馬玉說道,「蘇師爺的確是奉知縣之命前來打井的,到蔡家村之前,我們都不知道蔡裡長是何人。而今天這個井位定在你家的田裡,也純屬偶然。這地下水脈之說,是有道理的,並非編出來為難二位的。」
接下來,馬玉便把蘇昊的事跡簡略地向程家姐弟說了一遍,其中特別提到蘇昊精通西方格物學說,甚至把蘇昊頭一天在書院裡出的那道線性規劃題也向姐弟倆說了一遍。程家姐弟都是有一些文化功底的,自然能夠聽出馬玉話中的真偽,蘇昊的才能,著實讓二人感到驚訝了。
「可是,我們與蘇師爺非親非故,他又何必幫我們呢?」程儀問道。
陳觀魚道:「我家師爺宅心仁厚,別說這次在打井的事情上他沒有幫上你們,所以心存愧疚。就是小道我,當初還是得罪過蘇師爺的,他都能夠不計前嫌,給小道一口飯吃。」
馬玉道:「蘇師爺聽說程兄弟頗有才華,也起了愛才之心。他特地吩咐小弟過來,也有考校一下程兄弟學問的意思。蘇師爺說,像程兄弟這樣有才之人,窩在蔡家村實在是可惜了。我想,蘇師爺也是想幫程兄弟一把,讓他不至明珠蒙塵吧。」
程儀被陳觀魚說得有些心動了,她扭頭對程棟問道:「小棟,馬相公和陳道長說的事情,你覺得怎麼樣?」
程棟道:「反正咱們在蔡家村也呆不下去了,先到縣城去看看也無妨。我對那位蘇師爺的人品不相信。但馬兄的為人,我是佩服的,想必馬兄也不至於騙我們吧。」
這也就是程棟在耍小孩子脾氣了,其實,聽馬玉和陳觀魚這一番解釋,他對蘇昊的看法已經大為改變了。馬玉說蘇昊覺得程棟是個有才之人,這個誇獎讓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