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這就是三峽大壩了。
梁用臉色反而緩和下來,嘆口氣說:“你下去休息,暫時不用回前線。”隨後便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轉身走進院子,都沒再說什麼。
其實梁用在看過信後就知道事實無法改變,多問小兵幾句只不過是為了緩解這個訊息帶來的心裡震盪。幾句話後他已經平靜下來,彷彿之前一直壓在身上的重擔突然卸下來,反而變得輕鬆起來。
他的推演不錯,聖教軍從幾個月的收縮戰線開始,已經在算計天香人。他們知道在山區跟天香人作戰,付出的代價太大還不一定勝利,所以故意後撤引誘天香人進入河南的水鄉作戰。為了迷惑天香人,甚至將天香河攔截,在上游建起幾道大壩,從幾個月之前就開始蓄水,讓水鄉乾涸。
一旦天香軍隊進入水鄉,他們再掘堤製造洪水。梁用都能夠想到當三座大壩蓄水衝下來以後,下游回事怎樣一片慘狀。水鄉全部被淹,即使水退了那裡也是湖泊縱橫水網密佈,天香大軍即使不被水淹死,在那種泥濘的水鄉作戰,也只有被聖教軍殲滅的命運。
小兵回來送信時,聖教軍已經在掘堤,此時大壩早已經掘開,梁用急切的去送信,讓烏達爾他們警惕也只是馬後炮,起不到一點作用,此時天香人敗局已成,就看他們能不能扛過聖教軍接下來的猛烈進攻。如果能夠扛住還有一線生機,到時梁用不出山,也會有人登門來請。
那時候他們都會想起梁用之前怎麼提醒他們,對這次戰役的預見性有多準確,再不來求助梁用,除非他們真的甘心就這樣被殲滅。
如果天香人扛不住聖教軍的乘勝追擊,梁用也有退路,那時候天香人一片混亂,梁用就可以擺脫此時的被囚局面,趁機逃出去。
這件事對於梁用來說,怎麼說都是一件好事。當然此時梁用可高興不起來,他不是一個將歡樂建立在人家痛苦上的人,跟天香人並肩作戰半年多時間。梁用雖然得不到重用,但對天香人還是有了一定的感情,特別是一群半獸人兄弟。他覺得還是應該為天香人做點事情,幫助他們抵抗聖教軍的進攻。
接下來幾天,梁用都沒有在院子裡露過面,一直關在客廳裡日夜不停的推演著佔據,沙盤上的紅綠旗幟不斷變換整形。對於外面送進來的情報他無心觀看,直接丟到一邊,沉浸在自己的推演之中。
而從第三天開始。天香都城裡已經出現不和諧的聲音,前方戰事不利的訊息已經傳了回來,雖然軍方竭力封鎖訊息,但如此巨大的都城,裡面幾十億人口。人們總有其它的渠道得到訊息,首先是達官貴人在行動,他們要麼加強護院人手,要麼向城外撤走向偏遠的鄉下躲避。
最後普通的市民得到訊息,局面更加嚴重,騷亂不斷出現。軍方還在嚴控訊息,百萬大軍在城內警戒,第五天起更是封鎖城門,晚上實行宵禁,並且嚴禁市民們私下串聯討論戰局。企圖以強壓來穩定民心。
梁用這邊的守衛反而鬆懈下來,現在城內兵源緊張,守衛這座府邸的幾千近衛軍也被抽走絕大部分,只留下一百人在這裡警戒。梁用的院子外面只剩下兩個小兵在守衛,還是那種惶惶不可終日的神情,心思根本不在看守梁用上,都用來擔心自己的前途命運。
第七天傍晚,寂靜的院門突然被撞開,洪風一樣衝進來,在院子裡便大叫起來:“大哥!大哥!快隨我去救父王,他被困在河南水鄉的沼澤之中,已經被敵人圍困5天,再不去救援,他們很危險。”
在他身後跟著十幾位半獸人將領。豹子也在中間,同樣是一臉焦急,整個人都瘦了一圈,雙眼通紅,看樣子都哭過好幾次了。
一群人闖進客廳,發現梁用正站在沙盤前沉思,一個人,客廳裡卻是燈火通明,旁邊桌子上稿紙、沒吃完的食物、亂七八糟的東西凌亂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