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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

。他抬首,透過橫逸斜出的花枝,望了望遠處的天際——暗雲低垂,隱隱有悶雷聲滾動,要下雨了!

他的心倏地一動,腦海中浮現出初見子青時的情景:她著粉衫,持酒壺,嫋嫋娜娜,上來斟酒。髮鬢上,簪了兩朵小小的白茉莉花,與此刻這漫山遍谷的杏花,頗為相似……他早已麻木的心不由得輕顫了一下,一股久違了的酸楚、疼痛的感覺剎那間瀰漫全身,他不禁輕哼了一聲。

迎上來的兩名太監見狀問:“殿下不舒服?”

“哦,我久不走動,身上乏力,扶一扶我吧。”

“是!”兩太監扶他徐步登階,將到盡頭時,見一人滿面含笑,立著相迎,正是趙長平。

剛待下跪,趙長平早一把托住了他:“算了算了,你身上有傷,就免了吧。”

趙長安仍堅持道:“禮不可廢。”

“好啦!這裡就你跟本宮,哪來那麼多的規矩!”笑聲中,他挽著趙長安,一同進樓。趙長安一怔:“皇上不在?”

“哦,剛才樞密院的知院事來報,說是西夏派來特使,要和我朝重議‘歲賜’,皇上已起駕回宮去了。臨走前,命本宮留下來,陪你一道賞春。”他對趙長安眨了眨眼睛,神秘地笑了,“趁著皇上不在,本宮有樣好東西,要在世子面前現一現,讓世子替本宮估個價。”

“呃,”趙長安強打精神,“不知太子殿下要令臣所鑑的是何寶物?字畫,還是古玩?是珠寶,還是玉器?”

“都不是!”

心力交瘁的趙長安實在不想再繞口舌,玩這種“猜寶”的把戲了,但出於禮節,仍勉強道:“太子殿下,您就莫再難為臣了,臣的腦子笨得很,猜不出,您就直言相告了吧!”

兩人攜手進到樓內,裡面已擺好了兩張桌案,一張在樓正中,高高的臺階上;另一張則在階下左側。樓中地下鋪著一巨幅波斯壓花軟地毯,猩紅的顏色與樓外的萬千杏花甚不諧調。

趙長平滿面紅光:“不是珠寶,卻比珠寶更貴。是人,一個萬里挑一的人!藏秀閣新羅致來了一個歌姬,叫飛卿,聽說不但歌唱得好,舞跳得也棒,長相也沒話說……”

“哦。”趙長安漫應。

趙長平仍興致勃勃:“本宮特命人去把此女傳來,伺候今晚的酒宴,不然的話,要無美人,這寡酒喝著有什麼味道?等下瞧完歌舞后,世子你可要即席賦詩三首,湊個興哦!”

“啟稟太子殿下,臣不敢承這旨。臣近來頭腦昏聵,沒有文思。”

“不成!”太子斷然道,“別打馬虎眼,今晚這三首詩,你是作定了,若再找藉口,本宮就罰你再作五首!”趙長安無奈,只得躬身承旨。於是,二人分坐案後,片刻間,珍饈美點已傳了上來,卻沒有酒。

“等下讓飛卿為咱們斟酒。美人斟的酒,味道會更好,咦?你怎麼就吃上了?奴才們還沒驗過菜裡有毒沒毒呢!”

趙長安淡然一笑:“無所謂!”

“怎麼無所謂?你倒不怕有毒,吃死了你?”

趙長安又將一大塊塗滿了虯脯醬的炙肉填進嘴裡:“君為臣綱,太子殿下是臣的君上,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雷霆雨露,皆是恩典,臣又怎能不識太子殿下的抬舉?”

趙長平一怔,迅即綻顏笑了:“怎麼,賞春就賞春,提什麼死活?煞景!本宮罰你,等下不是作詩三首,而是五首,誰叫你說話那麼臭!”

趙長安無奈:“那臣應付不來,只好胡謅了。”

“哈哈,你只要不把那前人的詩拿來敷衍本宮就成。”兩人心照不宣地笑了。

“錚琮”一聲,清越的樂曲已輕輕奏響,趙長平微笑嘆息:“今天晚上,本宮和世子要有一頓好酒喝了!”

樓階下,上來了二十名著月華舞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