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報那血海深仇?”
趙長安被堵得氣結,章強東也覺得過分了,但他拙於言詞,卻不知該如何讓召公子閉嘴。
趙長安氣呼呼地反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沒去東京?六天前,我就趕到東京城了。我一打聽,得知他當晚在城外十里的大興善寺駐駕,我乘夜潛進寺內,把他堵在了被窩裡……”
召公子拍手笑道:“畦!太好了!好在你大仇得報,血恨得消,可以榮歸故里了呀!”
“你……”趙長安又狠狠地瞪了他一大眼,簡直要發瘋了。
召公子拼命忍笑:“怎麼了?莫非……卿大公子你手起劍落,一劍結果了那個大壞蛋的狗命,還不好嗎?”他又斜眼瞥了瞥對方已發白的臉色,“咦?卿大公子,你的臉色好像不大對頭呀?是不是……嗯……哦!我明白了,卿大公子之所以大仇得報,仍一臉的國破家亡之色,是因為你一劍就殺了那個大惡賊,又是在他的睡夢中,令這個惡貫滿盈的大壞蛋死得太舒服、太便宜了。是以現在卿大公子越思越悔、越想越恨,恨為什麼不先刺足他八十六劍,就讓他死了?卻讓他死得又安逸、又舒服、又痛快、又過癮,我猜得倒是對也不對呀?”
他好不容易才將這一串話一口氣說完,已是笑趴在桌上。
章強東已雙眉緊皺,此時見卿如水面色發青,上下牙“咯吱咯吱”暴響,一副恨不能一腳就把召公子踹到爪哇國去的樣子,連忙排解:“卿家少爺,你莫往心裡面去,俺家公子從來就是這麼個喜性兒,你莫跟他一般見識,不值當。”趙長安悻悻地哼了一聲,章強東忙岔開話頭:“那卿家少爺當時殺了趙長安沒有?”
趙長安萬分惆悵地嘆了一聲:“沒有。”
召公子驚奇地問:“咦?你既恨不得能寢其皮、食其肉,為什麼又不滅其小命?”
趙長安萬分痛悔地道:“因為我既是武林中人,就須講俠義之道,怎能對一個睡著的人下手?”
“所以,卿家少爺你就叫醒了趙長安,要跟他公平決鬥?”
趙長安點頭。章強東嘆了一聲,隱隱猜到了,這個卿如水沒能手刃仇敵,九成是因為他要顧及江湖道義。據傳趙長安武功極高,卿如水既把他喚醒,那再想殺他就難了。想到這兒,他對眼前的卿如水油然而生出敬重:“叫醒以後呢?”
趙長安黯然垂頭:“我雖報仇心切,但技不如人,跟他交手一百多招後,就被他生擒了。”
“那……怎麼現在你又會在這兒?”章強東點頭問道。
“因為大魔頭認為,我這次行刺是有人主使,而我為了活下來,好日後再找他報仇,就假意答應他,帶人去搜捕‘主使之人’,所以,他就令剛才被老英雄打跑了的那三個宸王宮的侍衛押解我,來這兒捉拿那個我胡編的主謀。”
“難怪呢!”章強東一拍大腿,“剛才你刁難那仨狗腿子,老夫在樓上聽了,先還氣不過,事情原來是這樣。”
召公子一邊在笑,這時頭都快鑽到桌子底下去了。趙長安則一邊說,一邊對他拼命瞪眼,只恨自己不能動彈,被他氣得個天昏地暗、日月無光。說話工夫,章強東察覺趙長安雙腿僵直無力,遂問其故。趙長安只輕描淡寫地告訴他,為防他逃走,他的雙膝被注入了毒液。
“操他孃的趙長安,居然對一個沒法還手的人下這種毒手!”章強東大力撓頭,“解穴倒不費事,可解毒,老夫就不成了,這……”連連搓手,“這下怎麼辦?”
召公子神清氣爽地道:“沒事,先喂卿大公子幾粒靈毒丸,阻住毒性發作,反正明早寧致遠就來了,到時候讓他看看,他腦子好使,肯定有辦法。”
一聽寧致遠會來,趙長安腦中“嗡”的一下,差點兒一頭就從椅中栽到地下。“咦?卿家少爺,你哪兒不舒服?”章強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