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同。此人一向正直,而又溫和聰敏。然而此刻的紀燮,在識得如何變通之際,卻更透出一種悲天憫人的情懷來。
紀燮見到對面小人兒一雙溫潤如黑玉的眸子正緊盯著自己,心中滿懷期盼。他曉得傅春兒一定能明白自己,能幫到自己,他也知道,自己其實還有好多要向眼前這個小人兒學的。
“又炎哥,那你想做什麼生意呢?還有,就是本錢從哪裡來?”
“說到本錢。我又得謝你——”紀燮笑笑,“你還記得那時你勸我,多結交些人脈,對未來的事業將大有裨益麼?”
“啊?”傅春兒幾乎記不起了,愣了一下,才想起來,那時候是因為傅正得了急症,城中的大夫束手,紀燮自己做主,帶了自己一家人去廣陵城外求的紀家老祖。那時自己好像確實說了這麼一番話。
“當日認識的一些同年。頗有家中有些產業的。感激我沒有去赴春闈。多多少少給他們騰了個位置出來,紛紛表示願意入股,出本錢。”紀燮開了個玩笑,逗得傅春兒展顏一笑。她自然明白紀燮的意思。
“又炎哥是做的大善之事,他們又怎不願出手相助?”傅春兒笑道,“只不知道眼下已經籌到了多少款子,另外更重要的是,貼補大德生堂,需要多少銀錢才夠!”
紀燮微微皺眉,道:“總要五六百兩銀子才夠吧!”
“那本錢有多少了?”
“一千兩上下——”
“呃——”傅春兒愕然,一千兩本錢,每年要生出五六百兩的淨利。什麼生意能有這麼高的淨利。
“除了收到這些現銀本錢之外,黃家表哥借了個地方給我。他家在接駕之前盤了城西問月橋沿河的一塊地方,臨水建了一排屋舍。但是當時皇上還是選了駕臨他黃家自家的院子裡。因此,那個地方眼下空著。因此黃五哥借了把我,不收租子。”
“嗯——”傅春兒飛快地在心裡盤算。若是有這麼大的一塊地方,確實還是做茶社或是食譜的生意比較好啊,等等——
“又炎哥,你說,那排屋舍在哪裡來著?”傅春兒突然激動起來,問月橋沿河,那不是……
“城西,過了問月橋之後,往南有個斜坡,斜坡往下那一排新修葺的房舍,大概是黃家表哥在三四年之前買下的,直到去年才修了一排房舍。”
“……”
傅春兒覺得自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那排屋舍的位置,不應該就是後世久負盛名的冶春茶社麼?
她還記得黃以安當日曾經負氣說過,他也要開一間茶社,與“富春”競爭,乾脆叫做“也春”,自己當時還驚覺這竟然與“冶春”音同字不同。算下時間,黃以安買下這塊地皮,也正好就是富春開業沒多久的時候。
難道,難道黃以安就為了這一口閒氣,當初真的曾經買下了地皮,想開茶社?然後又因為自己中毒的事情,將計劃擱置了?
想到這裡,傅春兒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個黃以安,真是——孩子氣啊。
“要不,再開一家茶社?”傅春兒想著,如果是茶社,經營得好,確實能有不錯的盈利——已經有了免費的屋子,那一千兩銀子的本錢可以用來裝修、僱人,外加週轉,一年五六百兩的淨利是完全能做到的。
“這個不太好吧!”紀燮想了想說,“富春後面的本錢是老仇出的,我們這樣與他的茶社競爭,不太好吧!”
“富春主打的是早茶,如果再開一家,主營不是早茶的,不也行?”傅春兒也無意給自己當年一手建立的富春造個競爭對手出來。
“既然這件新的鋪子,是為了支援大德生堂而建的,乾脆就主打滋補養身的食物,比如說各種粥、湯、點心、糖水……只要對人身子有好處的食材,都做成菜品或是點心發賣。不是說藥食同源麼,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