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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十元。臺中市周耀文先生十元。

總共三千六百七十三元,而胡乃英女士說兩千元便夠用矣。全部捐款,已拜託《自立晚報》轉交,她已轉到馬偕醫院醫治,現在正在吃藥打針。醫生說,可能不經開刀,即可痊癒。茲隆重問一聲非禽獸先生,如胡乃英女士者,尊意如何?認為她仍應繼續猛生乎,抑可以節育了乎?我們不要求別的,僅只就此一事,給我們一個答覆就行啦。不過有一點要宣告的,胡乃英女士這場悲劇中,非禽獸集團好像沒有拿一文錢,當然不是他們心狠手辣,恐怕是相信天主一定會往她頭上掉第六個孩子的麵包吧。

柏楊先生之所以寫《倚夢閒話》,不過是為了點稿費,老實一點說,不過是為了幾文錢。最高階的志願只是想吃好一點,穿好一點,老妻暨孫女上街,打扮得整整齊齊一點,如此而已,別無其他大志,既不想享大名,也不想當烈士。既不想匡正世道,也不想趁水和泥。既不會越窗報案,也不會專門疼人。既不願當有識之徒,也不願作人面獸心。既不拉下褲子撒賴,也不板著尊臉吃冷豬肉。

我說這些,是請求各位活聖人千萬不要把我當做活靶子。不高興時,罵一句幹他娘,也就消痰化氣啦,千萬不要小題大作,開原子炮的開原子炮,飛帽子的飛帽子,明火執仗的明火執仗,暗下毒手的暗下毒手,難道不怕別人笑你跟糟老頭一般見識,有失身份乎?兩年之前,《梁山伯祝英臺》影片上演時,我上尊號曰“半票觀眾”,結果啥玩意都招了來,最後要不是我眼明手快,幾乎捲了鋪蓋。當時就發下宏願,以後絕對一面倒,捧潮派說太陽是方的,我也就說太陽是方的。可是日久生玩,遇到了節育和三角戀愛,老病復發,結果比上次還要嚴重。半票問題不過冒犯了捧角朋友的智慧;這一次簡直冒犯了固有道德和陰謀亡國滅種,活聖人紛紛出動,柏楊先生遂滿身都是窟窿。

其實我只不過談談新觀念,對以嶄新姿態出現嶄新的社會問題,分析分析。李森先生的三角案中,一位讀者老爺來信大怒曰:“你是站在哪一邊的?你明明站在李森先生那一邊!”好像一個人一定要先確定站在哪一邊,才算合乎風俗習慣。如此討論問題,豈不成了打群架哉?凡不一面倒的豈不也就統統成了反調分子哉?這還是正正派派的,其他各種奇門遁甲的法寶,就更不必細表。柏楊夫人常提醒我,老頭皮要緊,老頭皮當然要緊,但一逢到賣假藥的,就把老頭皮忘啦,這種記性,真是該死。夫雜文似乎比議員的質詢有時候更要觸及到現實,還要觸及到有些人的傷疤。他賣藥賣得正在起勁,你嚷嚷他的藥是假的,他怎麼不說你是下流的東西兼禽獸乎?他怎麼不打你的小報告,教封你的筆,捉你的人乎?好在柏楊先生天賦異稟,雖然一面嚇得撒尿,一面也禱告上帝,請他閣下派遣六甲六丁,謁者功曹,暗暗保佑,把那些巨炮冷箭,用手一撥,使它射到天主正往下界掉的麵包上,就一切太平矣,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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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為出國

即令老頭老太婆憑其人生經驗,沒有看走了眼,也不見得一定有了不起的價值。有些受過高等教育的老頭老太婆,具體的比喻吧,像大學堂教習焉,像中學堂教習焉,像若干大小官兒焉,他們對子女前途最高的境界,彷彿是一系列的,其順序如下:

升小學──升初中──升高中──升大學──出國留學──在留學國教書或找個機構當差。

在這些知識分子的尊腦裡,孩子們要拼命地升學,升學,升學,一直升到大學堂畢業。然後拼命地出國,出國,出國,一直出到麻省理工學院。再然後拼命地謀事,謀事,謀事,一直謀到一個教習的位置或一個實驗員的位置。然後再拼命地──現在已沒啥可拼命的啦,只有寄錢啦。柏楊先生老朋友中,似乎有這麼一個不成文法,子女當博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