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拖,馬往前衝的速度慢了不少,加上馴馬師也飛奔上前竭力控制,他鬆開手的時候沒發生血濺三尺之類的慘案。
可即使如此,他的傷勢也絕對算不上輕。
他掙扎了一下想從地上爬起來,可惜並沒有用,只能看著昏暗的天色,聽著周圍慌亂但又沒有那麼慌亂,喊的基本都是自己名字的聲音,心中又慶幸又憂傷:慶幸的是其他人似乎沒什麼事,憂傷的是自己顯然有事,也不知道到底多嚴重……
不過很快,他就顧不上這些了。
一個身影直接出現在了他的旁邊,單膝跪下檢視他的傷勢。
他聽著對方低沉的“傷得怎麼樣,還清醒嗎”,心裡的小人縮小了一點,又縮小了一點。
如果自己也能和心裡的小人一樣縮小就好了。祁臨淵默默地想著。總覺得再不縮小,氣場突然八米八、連聲音都彷彿淬了冰的季宇辰就能把他剁吧剁吧剁碎了。
自己明明是受害者啊!祁臨淵在心裡吶喊著。可不管心裡怎麼吶喊,他都不敢表達出來,只能努力扯出一個笑容,試圖讓自己顯得更聽話一點:“還清醒,就是暫時動不了……”
得到回覆,季宇辰的身上的冷氣散了些許。
他就不懂了,眼前的人雖然說不上手無縛雞之力,但和身手矯健也沒什麼太大的關係,怎麼就能反應那麼快,在其他人都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時候,飛身扯住韁繩,試圖控制一匹失控的馬?
也是在他們對話的時候,陸續反應過來的眾人也到了祁臨淵的身邊檢視他的傷勢。
考慮到今天下雨,還有騎馬戲,劇組特地帶了醫生,不曾想騎馬的人沒用上,不騎馬的人倒是用上了。
這醫生很快檢查了一遍,緊鎖的眉頭稍稍舒展了開來:“還好,應該沒有骨折,就是有些擦傷,加上脫臼,所以暫時動不了。一會送去醫院處理一下,再檢查檢查,如果沒什麼大事應該就沒問題。”
醫生說著,看了眼祁臨淵幾近被毀的戲裝,臉上都是慶幸:“今天暴雨也是好事,他相當於在半水面的環境拖了一段,如果是晴天,傷勢估計會加重一倍。”
聽到醫生的判斷,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鬱鋒也是一臉的心有餘悸:“幸好擔心發生意外,把這附近的石頭都清理了一遍,不然……”
不然撞上凸起的石頭,那衝擊力簡直不敢想。
“我們現在安排一輛車,這位……”鬱鋒看向季宇辰,想了半天不知道怎麼稱呼,乾脆跳過了,“我讓副導演陪你們去,有什麼問題隨時聯絡。”
祁臨淵想說“讓助理陪我去就好了”,然而話還沒說出口,季宇辰已經應了:“好。”
祁臨淵默默看了他一眼,後者冷靜回望,祁臨淵便默默地、默默地慫了。
自己這算不算在領導考察業務的時候搞出安全事故?要不還是不要說話了……吧……
醫院的檢查結果就如隨組醫生所說,並沒有發生骨折,隨著脫臼的關節正位,祁臨淵覺得自己已經大好了。
然而季宇辰說住院幾天,副導演也說住院幾天,祁臨淵心想也行吧,就當讓他們安心了。
“那你好好休息。”等他辦好住院手續,副導演叮囑了一通,便啟程回了劇組,一時間病房裡只剩下三個人。
季宇辰看了助理一眼,不知道大佬身份但知道對方是公司高層的後者便非常識趣地退了出去,把病房留給了兩人。
祁臨淵發現不對,把自己的姿勢擺正了點,帶了些正襟危坐的味道。
季宇辰摘下口罩,就這麼看著他。
“我錯了,”三十秒後,祁臨淵率先檢討,“作為員工,我應該在工作過程中認真仔細,避免出現安全事故。”
季宇辰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