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伏翼同我說過,他有一套法術,能助你擁有兩個時辰的實體,我想,下回見面,不妨讓他試試。兩個時辰雖不算長,但也能讓你親身體驗雙腳拍打著冷泉的真實感受,你願不願?”
長睫展掀,被挑起了興致。“真的?”
“嗯。”他就知道她會感到驚奇。
“我我、我可以摸到東西?”細白十指蠢蠢欲動。
“沒錯。”
“什麼東西都可以?”星眸越來越閃耀,幾乎快進出萬丈光芒。
“應該是。”
“那我要!我們不要除妖了,我們先回去找伏翼!先讓他幫我變成活生生的人!”她興奮得手舞足蹈,連帶水裡的百里劍也一進翻江倒海,激起不小瀲灩水花,噴得南烈滿頭滿臉的水。
南烈被她團團飛舞的身體給繞得頭昏,“太猴急了吧,先停下來——”他有些暈眩了!
“我當然急!八百多年我從沒辦法碰著東西,我好想摸摸看,這個!”她伸手拍向澗邊的草叢,掌心卻穿透而過,草叢連一絲絲的騷動也不曾,但她不以為意,繼續撲向左手邊的石塊,“還有這個!還有那棵樹也是!那朵花也是!以及——”
她的手,停在他剛稜的顎緣,明明靠得如此近,卻怎麼也觸不著這麼專注凝覷著她的容顏。
她想觸控他的眉,瞧瞧那兩道比女子略濃黑的眉,是否舒柔?
她想觸控他的鼻,瞧瞧那毫不高傲的挺鼻,是否如山脊般剛峻?
她想觸控他的眼,瞧瞧那雙比明鏡更能映照出她的黑瞳,是否澄澈?
她想觸控他的唇,瞧瞧那總是壞話比好話來得多的唇瓣,是否豐厚?
還有他的耳、他的發、他的頰、他的肩……
她想用她的指尖,一寸寸地感受,感受屬於南烈的一切。
這個她最想觸碰的男人。
但隨即,她沮喪地垂下手臂,就在不久之前她才耍了一回娃兒脾氣,現在又想任性要求他放下除妖大事,是否太過分些?
南烈說過,在他能容忍的程度下,耍耍性子是他所准許的,可她摸不透何謂“能容忍的程度”?有沒有囊括她這種驕蠻要求?
噢,應該是沒有,不然南烈為什麼都不說話。
“呃……這事不太急,不然等我們斬完了妖之後才說,反正叫伏翼施點小法,隨時都可以。”兩相衡量後,她決定以主子的任務為先,不再放任自己使性子。
南烈只是笑笑,“休息夠了,該起程了。”
“喔。”她收回浸泡在泉裡的百里劍,抖抖劍身,將劍收回劍鞘,重新系回南烈腰上。
上山的步道僅只是一條在百草叢生中,人馬步履所走出來的光禿小徑,兩旁的雜草甚至長得比她還高。
“阿烈,你用百里劍砍些擋路雜草吧。”
她才飄不到十步路,卻又被身後反扯的力量給揪住飛舞的身勢,讓她發出小小的疑惑驚歎。
“阿烈?”他為什麼不走了?
“這邊。”南烈指了下山的方向,“除妖這事不急,咱們先回家讓伏翼貢獻勞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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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翼莫名其妙被揪到南烈家,被迫施完了法,又莫名其妙被轟出南烈家,歷時不到半刻,連杯茶水也沒喝到,更別提南烈那個沒良心的傢伙會對他的勞力貢獻道聲謝。
他只能摸摸自己的鼻頭,就算是為好友盡份心力罷了——不過伏翼在心中暗暗發誓,這筆帳總有討回來的一天。
君子報仇,三年不晚,小人也是同樣道理。
南烈在半合的窗欞間瞧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