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他們並未做出任何逾矩的行為,但那心有靈犀的滋味,比什麼都令人心窩暖暖。
徐青也想辯駁,但口才開,卻發現自己對於剛才發生的事情,只覺臉紅心跳,一句話也說不出。
嚴氏見兩人這模樣,心裡疑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也不過出去小小半個時辰,徐青和小姐怎地就變得如此奇怪?
要說小姐對徐青另眼相看……這一點嚴氏早就發現了,她不明白小姐怎會這樣,卻知道徐青在小姐心裡確實佔了特殊地位。
至於徐青……他應該痛恨沈家人才對,可瞧他現在樣子,哪裡有半點仇怨?
除非他沒認出救他的人是沈晶晶,但這可能嗎?過去徐家昌盛時,沈老爺、夫人為了巴結這未來親家,可是逢年過節就帶著女兒和禮物往徐家跑,以期維持兩家情感,不使這樁婚姻告吹。
徐青應該見過沈晶晶很多次了,怎麼可能認不出她來?
那就只剩一個可能了,徐青認出了沈晶晶,卻為了向沈家復仇,而刻意討好,以便日後對付沈家。
徐青果真有此心機……這少年就實在太可怕了。
嚴氏不自覺地將沈晶晶護在身後,戒備地看著徐青。“徐公子可是痊癒了?”
第4章(2)
徐青尚未答話,遊大夫已插口道:“我不是早就說了,三天後,他自然康復,你們偏不住,非要我再來出診一次。看,他不是已經好了嗎?”
遊大夫那番話同時得到徐青和沈晶晶四顆白眼,她懊惱說道:“大夫怎沒說清楚,他是昏睡三天,才會痊癒?”
“這種事要特別解釋嗎?”遊大夫的腦子大概被酒泡壞了,邏輯硬是與常人不同。
嚴氏氣得在他頭上敲了一記。“你是大夫,對於病人的每一項反應不都該詳細解說,省得病人家屬擔憂?”
遊大夫抱著頭,一臉委屈。“我怎知你們如此著急,連三天都等不了,就迫不及待找我來複診?”
沈晶晶和嚴氏對視一眼,有關徐青的問題,確是不好對外人道。
於是,嚴氏掏出了一錠白銀,遞給遊大夫。“算了,這事就當是我們錯了,這錠銀子給你壓驚,不過你記清楚了,這段時間,你從未給任何少年治過毒傷,你也沒見過我們主僕倆,若有人問起,你知道怎麼說吧?”
遊大夫在心裡鄙視道,真當我老人家已醉死溫柔鄉,啥都不知道?你們沈家的醜事早鬧得人盡皆知了,不過……這賊老天早瞎了眼,好心從來沒好報,我又何必多管閒事、多遭罪?
因此,遊大夫一把搶過銀子,呵呵笑道:“當然、當然,老夫這幾天都在錦繡樓裡喝花酒,哪裡有閒情去治病救人呢?我是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沒看到的。”
“算你識相。”嚴氏哼了聲。“這裡沒你的事,你可以回去繼續喝你的花酒了。”口氣無比鄙夷,她實在很討厭這個貪財又酒色無度的傢伙,恨不能永遠不再見他。
倒是徐青刻意多看了遊大夫好幾眼。他說不上來,只覺這姓遊的大夫身上有股浩然正氣,不像普通的大夫,倒似那些真正大隱隱於市的飽學鴻儒。
不過……他才幾歲,見過幾個真正的鴻儒?以往與徐家相熟者,如今已證明多是徒有其名者,所以他也不知自己這感受是真是假,因此只是看看,並未多言。
待得遊大夫走後,嚴氏終於把心思全放在徐青身上。
“徐公子日後有何打算?”她不打算跟他拐彎抹角,只想給他一些銀兩,將人打發走,省得連累她的寶貝小姐。
徐青卻把視線轉到沈晶晶身上,看著她,想起她的救命之恩、三日來的細心照顧、每天不斷的鼓勵和讀書,還有剛才那心神交流的悸動……不知不覺間,他竟把她的身影記得更牢、刻得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