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死鬼皇帝酒囊飯袋,竟然還妄想納你為侍?而你,枉我在你身上花費的諸多心思,居然想要乖乖領旨入宮?東越有多少男子慕我成痴,就只有你喬靈素如此不知好歹!你、你究竟把我溫如冰當做了什麼?”
她俊逸的容貌漸漸扭曲,雙手緊攥成拳。“現在……喬府因你倒了,狗皇帝因你死了,甚至連東越都要因你亡了……你這個不詳之人,大概也只有喬阿四那個天生賤婢才會把你當成寶貝一樣地護著。”
“溫姑娘,請你,不要這樣說阿四。”沉默了許久的喬靈素忽然睜開雙眼,平靜地看向溫如冰。“她的眼睛裡,盛開著,你看不見的蓮花。”
“你、你說什麼?”溫如冰如遭雷擊,愣在了原地……這個逆來順受、從不反抗的喬靈素,竟然會為了那個女人,而不計後果地駁斥她的話嗎?
喬靈素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彈了彈身上的灰塵,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繼續遙望著九天之上的新月……那一輪淺淺的彎,宛如她微笑時的眼。
而與此同時,在與東越皇宮遙遙相對的西蜀軍營裡,年輕的主帥同樣抬眼望天,在同樣霜冷露重的夜晚,沐浴著同樣一汪如水的月光……
第 99 章
喬靈素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彈了彈身上的灰塵,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繼續遙望著九天之上的新月……那一鉤淺淺的彎,宛如她微笑時的眼。
而與此同時,在與東越皇宮遙遙相對的西蜀軍營裡,年輕的主帥同樣抬眼望天,在同樣霜冷露重的夜晚,沐浴著同樣一汪如水的月光……
晨光熹微,驅散了朦朧的霧氣。早春料峭寒風中,東越首都淮陰城如一座危樓,被三路大軍自西、東、南三個方向合圍夾擊。
離朱一身銀白色戰甲,策馬立於大軍之中,遠望著朝陽下的淮陰城樓。城樓上數千名弓箭手嚴陣以待,高高翹起的簷角掛著精巧的風鐸,偶爾反射出柔和的白光。
她右邊、左邊及身後分別守著三人。
其中一人高大英挺,薄唇微抿,稜角分明的臉容如一尊青銅雕塑,腰間長劍散發著淡淡的青色光芒。
另一人紅衣勝火,薔薇色雙唇掛著淺淺的笑,慵懶絕美的眼眸流轉如粼粼波光,烏髮間一根摻雜著黃色雜質的白玉簪。
而她左手邊的男子,穿一襲散發著金屬光澤的鮫銀輕甲,質地輕盈的兜鍪遮去了他完美得驚世駭俗的容貌,只露出一雙純粹的海藍色瞳孔和幾縷陽光般璀璨的金色長髮。
離朱看了看逐漸升起的太陽,輕聲嘆了口氣。
昨夜與殷銳等人徹夜商議的結果,便是今日佯裝攻城,然後在南梁與東越兩敗俱傷時,一舉擊破兩國兵力。這樣即使女帝怪罪下來,也可以將功補過,畢竟比起東越,南梁才是西蜀真正勢均力敵的對手。
只不過這個時機太難把握,早一分則我方犧牲太大,晚一分則戰事已成定局……
幾乎,沒有一擊成功的可能性。
離朱握著韁繩的手漸漸收緊,掌心中汗水涔涔得一片溼膩。忽然,她雙眼驀地睜大,目光死死盯住城樓上的一點稀薄的白。雖然隔著上百丈的距離,但她卻彷彿能看到,那個男子身上散發出的如玉般潤澤的光。
他那樣定定站著,似乎是在告訴她,他不害怕。
離朱垂下眼,心思一團亂麻,雙腿不自覺地一夾馬腹,策馬向前走去。
隊伍自然而然地讓出一條通道。白琥珀亦步亦趨地跟在她右手邊,單手扣在腰間的清霜劍上。羅修露在兜鍪外的海藍色雙眸一凜,也策馬跟了上去。荼靡滿不在乎地扁扁嘴,鳳目中雖閃爍著不耐的幽光,最後卻還是輕輕拍了拍馬頭,慢悠悠地走在她身後。
幾人行至藤牌兵陣時,兩隻手臂同時伸來,一左一右抓住了離朱的韁繩,讓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