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這事兒得追查一下。”龔歆聽到這兒,神情嚴肅地指示楊總裁,“為什麼別的管子沒裂開?就這兩根裂開了?製作的時候,有沒有記錄?查一查,看一看,是不是誰使了壞?”
“哈……那你去找工人吧。”一聽省長這麼說,孫水侯一下子推卸了責任,“使壞不使壞,與我無關喲!”
“Oddness?!”楊總裁聽著大家的爭論,也覺得不可思議了。他悶著頭兒,仰臥在大沙發的靠背上,順手掏出了一支“大中華”。
“李博士到!”大家正爭議著,門外的秘書大喊了一聲。
“啊!英傑回來了!”霍總聽到秘書的喊聲,一下子捻碎了手裡的煙,樂得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吃過了飯,龔歆坐了自己的黑色轎車,駛到了靜寂無聲的重化大路,向省城奔去。
車子轉過了一個彎,有人突然橫穿馬路。司機慌忙踩了急剎車。
“幹什麼你?不要命了!”司機惱怒地將腦袋伸出車窗,訓斥起來。
這個人驚惶失措地朝著車子看了看,連連說:“對不起……”
“喲,是李金鑄?”龔歆覺得對方的面孔很熟悉,仔仔細細一看,這不是剛才與孫水侯吵架有那個全國勞模嗎?認定了對方,他馬上開啟車門,“李師傅,你幹什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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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省長啊。”李金鑄馬上告訴他,“我這不是……著急回廠子找我兒子嘛!”
“你兒子?”
“是啊,我兒子,就是從德國回來的李英傑。”
“呵呵,正好,上來,我送你去。”吳廠長熱情地讓他上了車,隨後告訴司機,“往回拐。”
“謝謝龔省長。”李金鑄上了車,牢騷滿腹地說道,“你看看,我這兒子,剛剛從上海回來,家裡也不回,就直接到工廠了。”
“呵呵,你這兒子是急於尋找鍋爐爆炸的原因吧?他的事業心,很強啊。現在,這樣的年輕人,可是不多了。”省長表揚起自己的兒子來。
“嗨,他一個小孩崽子,明白什麼呀。”李金鑄謙虛地說道,“不過是喝了幾天洋墨水,楊總裁就這麼器重他。實際……這鍋爐爆炸的原因,不能光從表面上找,也許,其中……還隱藏著深層次的東西。”
“什麼,深層次的東西?”龔歆覺得這位勞模話裡有話,追問了一句。
“是啊。”李金鑄嘆了一口氣,“你就說這鍋爐吧,是一臺主體鍋爐,很關鍵的裝置。這種裝置,老金怎麼能交給孫水侯這種個體戶製作呢?在德國,製作這種裝置的人必須是老闆特別信任的人才行。”
“嗯”龔歆聽到這兒,若有所思,“李師傅,我看那個老金,很信任那個孫水侯呀。”
“當然了,要不……當年工廠招標時,他將我這個全車勞模棄之不用,卻選擇了孫水侯呢!嗯,敢情人家個體戶有錢啊……”
“噢!”龔歆聽到這兒,像是聽出了門道兒,他向李金鑄伸出手,做了個捻錢的動作,低聲地問,“難道,他們會有這個……”
“這種事兒,早就有人舉報過了。”李金鑄將嘴俯向他的耳邊,壓低了聲音,“可是,平民百姓,舉報了又怎麼樣?人家還不是照樣做官?”
“李師傅,請你放心,對於腐敗行為……我們絕不姑息。”龔歆堅定地表了個態。
車子送完了李金鑄,開往省城方向。
但是,回到省城,車子並沒有往龔歆的住處開,而是開到了省紀委。
深更半夜,紀委的人早下班了,舉報接待室裡,只有一位女工作人員在值班。
“呵呵,是你值班?”龔歆進了屋子,打了個招呼。
“哦,是龔省長。你好!”值班員站立起來,“龔省長,有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