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地嘆氣,這孩子基本上一天要鬧兩次脾氣,一是天將將擦黑的時候,她開始想媽媽。另一次是臨睡前,她又開始想媽媽。
顧瀟楠拿她這種毫無邏輯卻又規律十足的想念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每次牽她到了樓下轉移注意力。
小姑娘停住不肯走了,低垂著頭,腳尖輕輕在地面摩擦:“我還想我外婆,還想舅舅……舅媽,我什麼時候才能回外婆家?”
“我也不知道。”她不忍心欺騙,只得實話實說。
懵懵忍住眼眶裡將掉的眼淚,此刻所有的情緒都是委屈,像生了病的小京巴,不安地蹭著她,“媽媽兩天沒有來,舅舅也是。他們都不要我了嗎?”
“不是啊,他們只是……很忙。”
想起來對於小孩子來講,這個世界還是挺殘酷的,所有大人的不出現都只能用“忙”瞭解釋,蒼白無力,說多了還欠缺可信度。
顧瀟楠難過地摸了摸她的頭,心裡疼痛又柔軟,多少人心心念唸的女孩子啊,聰慧乖巧,懂事念家,又細膩敏感。像每個家裡的小公主那樣,她被給予了整個家庭裡最最美好的東西,物質或是情感。可是同樣,這樣的孩子也在以自己能夠給出的方式回報,她關心每一個愛過自己的人,每天心心念唸的都是“外婆和媽媽”,真好,周家出來的有血有肉的小小姑娘。
顧瀟楠帶她去小區裡小孩子們的活動區,懵懵見了鞦韆總算有了一天裡最生動的表情,眨巴著亮閃閃的大眼睛衝她笑:“我想玩那個。”
小小個子的姑娘膽子可比誰都大,飛了老高了還怪顧瀟楠:“舅媽你再用一點力啦,推的一點都不高。”
顧瀟楠一邊暗暗心驚一邊小幅度地加大力度。等她落下來時還總是情不自禁地想去護著她,結果證明不過是多此一舉,小姑娘越蕩越高,笑聲也像清脆的銀鈴一樣,悅了她的耳。
她拖著大汗淋漓又意猶未盡的小姑娘強行離開,許是好久沒這麼開心過,她又變成了小小話癆的懵懵。顧瀟楠有一搭沒一搭地接她的話,偶爾還要回顧初中物理給她解釋“為什麼冬天會下雪?”
液化,汽化,昇華,凝結,小冰晶什麼的三四歲的小孩兒也不會懂,顧瀟楠索性簡單粗暴地一句話概括:“冬天很冷,水跑到了天上就會凍起來,這些凍起來又落下就是雪花。”
“那雪花也是水嗎?”
“準確來說,是的。”
小姑娘似乎對這樣的肯定回答很不滿意,失望地撅起嘴巴賭氣,“不喜歡它了,一點也不美好。”
“美好”這樣的詞是誰教的?顧瀟楠驚歎之餘,蹲下來教育她:“要知道這世上很多事情都和我們想得不一樣,但是我們不能因此去討厭它。水變成雪花,它並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要不喜歡呢?”
“因為雪花不是雪花了呀~”
是哦,所以我們失望憤怒不滿意,不過因為他不是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 被舍友氣哭了……玻璃心得治!!!
回頭我就去搞個金剛鑽嵌在胸裡!!!
☆、第三十六章
沒過幾日週一言來接懵懵,顧瀟楠早對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姑娘有了很深的感情,臨走時抱著她親了又親:“回去青州了也和舅媽通電話好不好?”
小朋友摟著她的脖子軟軟糯糯地答應。週一言失笑:“還沒有要回去呢,過幾天‘錦榮’有個五十年慶典,結束了我們再走。”
母女倆走了以後她立即回去公司銷假,順便將早已準備好的辭職報告放到了總經理桌上。黃總是個人精,再者上次撞見過週一凡對她說些不清不楚的話,心裡多少有點頭緒,但依舊想要勸一勸。
“想好了?”
“是。”顧瀟楠站在他面前目光堅定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