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老者不是別人,正是荊家的家主荊鶴,同時也是荊羽的爺爺。
一個月前,荊鶴便已經開始閉關,想要悟透一些在修煉上一直困擾著他的難題,此前他曾吩咐鐵山沒有重要的事不可以打擾他。
而在荊鶴閉關才十天的時候,鐵山就去找了他,因為那一天是荊羽前來申請十歲玉墜的rì子,鐵山為了把這件事情告訴荊鶴,到石室中去找過他。
荊鶴吩咐,讓鐵山在荊羽十歲那天到藏書閣去等他,並叫他接受家族考驗,考驗過後再為其進行引魂。
交待完這些事情後,荊鶴便繼續閉關去了,這二十天來鐵山都是按著他的吩咐在做。
直到今天荊鶴終於出關,他並沒有完全悟透那些難題,只是身為荊家家主註定了他不能長久閉關,族中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他去處理。
所以直到今天,鐵山才將這一個月來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向荊鶴稟報,荊鶴此刻才得知了荊羽在亂石場中所做的事情。
“他的天賦已經遠遠超出的家族的預料,甚至已經超過了家族歷史上的任何人,我們接下來要怎麼辦?”鐵山說完一系列事情後恭敬道。
荊鶴平靜地望著窗外的飄雪,臉上沒有露出半點意外的情緒,彷彿荊羽舉起五百斤巨石這件事早在他的意料中,淡淡道:“他的天賦本來就是遠超家族史上每一個人的,這一點從他出生的那一天我已經知道,正因如此我當初才會把他留下來,即使我知道族中的人們從那一天起就已經不再承認他是我們荊家的人。”
鐵山想到荊羽出生那一天發生的事情,臉上滲出冷汗,那是他一生的噩夢,他用盡一生也無法忘記的噩夢。想到那個噩夢,鐵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道:“他的確是舉世無雙的天才,年僅十歲就能舉起五百斤的巨石,這樣的體質實在恐怖。”
“五百斤?哼!”荊鶴突然冷冷一笑。
鐵山瞬間如墜冰窖,想到了一種可能,顫聲道:“莫非……”
雪地。
荊易雙手通紅,猶如燒紅的火炭,溶化了所有觸碰及的雪。
荊羽的右手同樣微紅,但那卻是因為先前與荊易對拳灼傷所致。
“我本不想這樣,但是,我一定要贏!”荊易看著荊羽微紅的手,眼中有些許痛苦,彷彿受傷的是他自己。
荊羽看了一眼自己受傷的手,突然平靜地對荊易道:“你是人,還是獸?”
荊易皺眉,先前是荊羽無法理解他的話,此刻無法理解的人卻變成了他。
荊羽話語平靜,道:“我曾看過這麼一本書,書上說:人與動物的不同在於人有人xìng,有感情,人會為他人著想,甚至有時候會為了他人犧牲自己,而這種感情和犧牲最常見在我們的親人身上。”
荊易靜靜聆聽,沒有任何表示。
荊羽繼續道:“動物沒有感情,只有野xìng,從來都只為自己考慮,有時候為了食物,它們之間就會互相傷害,而有時為了生存,它們甚至可以把自己的近親作為食物,為的只是要保全自己,這就是野xìng。”
荊羽的眼神在這一刻平靜得可怕,淡然道:“動物有時候雖會傷害自己的親人,但那只是因為生存威脅到了它們,他們不懂所謂的感情與犧牲,所以為了生存他們沒有選擇。人卻不同,人與人之間的傷害比動物之間要多得多,這也是人xìng,但是如果親人之間也是如此,人比之動物則更加不如,至少動物在生存沒有威脅到它們的時候,它們仍是會保護著自己的親人,不讓它們受到傷害,成為別人的食物。”
荊羽抬起右手,將微紅的手背對著荊易,道:“而你只是為了所謂勝利,就要傷害與你同為荊姓的親人。”
荊羽靜靜看著荊易,許久之後再次問道:“你是人,還是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