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嘉書沒有提出異議。

“是你帶我過來的，對嗎？”林天珞問。

顧嘉書溫柔的搖了搖頭：“是你自己過來的。”

林天珞一愣，喃喃道：“一定是我想你了，我聽見你的笛聲就過來了。”

顧嘉書唇角彎了彎，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回去吧，天山已經下雪了，莫要讓你的身體凍壞了。”

“可是……”林天珞嘴角弧度下垂，想起林清羽對自己的態度，滿臉的不開心。

顧嘉書忽然張開雙臂給了他一個擁抱。

林天珞一呆，聽見他在自己耳邊說道：“每一天都是你自己的，不要為別人不開心。”

林天珞抬眸看他。

顧嘉書用手蹭了一下他的臉頰，溫聲道：“我送你回去。”

林天珞點點頭，只見顧嘉書抬手，立時便有一團柔和的光芒裹住了他的身體，帶著他飛了起來。林天珞覺得整個人都飄飄忽忽的，大地河流都離自己遠去了，唯獨茫茫天際望不到盡頭。

有冰涼的雪花落了下來，停留在他的臉頰上，林天珞抬手摸了一下，雪花瞬間便融化在了他的指尖。

他從地上坐了起來，抖落身上的雪粒，抬頭看天空，只見黑壓壓的天空無數多雪花飄落下來，颯颯如風，什麼也看不清。

天山已經被大雪覆蓋了。

他拖著扭傷的腳，一瘸一拐的沿著山路往下走，走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忽然聽見一聲驚呼：“小師弟，怎麼是你？”

林天珞的睫毛上落滿了雪粒，眼前世界模糊一片，他抬起頭來，隱約看見一團昏黃的光芒裡站了個人影。

林天珞的嘴唇抖了抖，想要開口說話。

“小師弟，你怎麼了？喂，你沒事吧？”

耳邊傳來驚呼聲，林天珞只覺得整個世界都顛倒了過來。

——好冷。

眼前的光芒漸漸消失，無盡黑暗霎時間便吞沒了他的所有意識。

***

不知過了多久，林天珞緩緩的睜開眼睛，首先跳入眼簾之中的是一團明黃色的火焰，火光中一人背對著他而坐，架子上掛著一個瓦罐，裡面咕嚕嚕的在冒著熱氣。

林天珞坐了起來，一條毛毯從他身上滑落下來，他伸手拽住了毯子，抬頭喊道：“七師兄。”

陸北軒驚喜回頭：“你醒了？感覺怎麼樣？還有哪裡不舒服？”

林天珞怔怔的搖了搖頭，又轉眼看四周：“這裡……是你的住處？”

“是我練功的地方啦。”陸北軒撓撓頭，“你別亂動，你從山上滾了下來，傷的很重，我已經叫人去找大師兄來了。”

林天珞立刻扭過頭去：“叫他來做什麼？”

陸北軒一怔，立時便明白過來，猜測道：“你們……吵架啦？”

林天珞不說話。

“你的腳受傷了，大師兄會一些醫術，等他來了叫他看看。”陸北軒笑了笑，“你們是兄弟，偶爾吵吵架也很正常，就是不要傷了兄弟之間的和氣。”

陸北軒不說不覺得，這麼一說，林天珞忽然感覺自己的整隻腳好像被人卸掉了似的。

“餓了嗎？我這裡有雞湯，先給你盛一碗。”陸北軒將篝火上的罐子取下來，倒了一碗熱乎乎的湯給他，碗裡還放了一根雞腿。

林天珞接過碗，低聲道：“多謝。”頓了頓，又問，“這麼晚七師兄還在練功？”

“誰叫我資質比不上大師兄，只好比他勤快些，也虧得我在這兒練功練得無聊了，出去打算打兩隻獵物上來才碰上了你，要不然你可得凍死在雪裡了。”

林天珞喝了一口湯，心裡頓時暖呼呼的。

北風席捲著雪粒呼呼的往洞口裡鑽，將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