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終於被允許進入房間內時,耀眼的陽光已經射入窗內。她躺在床上,看起來很正常。大部分的血跡已經清洗乾淨,只有頭髮上的得以後再處理。腦後的白紗布墊著傷口,繃帶纏繞在頭上固定住它。她的臉色依然慘白,但大致上看起來好多了。他在床邊坐下,小心地不要碰到她。“醫生要我每個小時叫醒你。對失眠的人來說真是一件不簡單的事,不是嗎?”他挪揄道。
她並未如他預期地微笑。“我想我會保持清醒替你省下麻煩。”“你可以聽電話嗎?露西緊張得要命。”她小心地坐起身。“我還好,只是頭痛罷了。你可以替我撥電話嗎?”只是因腦袋受傷的頭痛,他陰鬱地想著,一邊拿起話筒撥外線接通戴家。她還以為她是跌倒,沒有人告訴她實情。 貝警長不會從她這裡得到太多資訊。
柔安和露西短暫地交談,向她保證她感覺很好,然後把話筒交還給維克。他正要親自向露西保證,但令他訝異的是蘿莉接的電話。“你離開後露西又昏過去了,”她說道。“她頑固地不肯上醫院,不過我打電話給醫生了,早上他會過來。”
他瞥向柔安,她最不需要知道的事便是露西生病了。“我知道了,”他簡短地說,然後轉身壓低聲音不讓柔安聽見。“我不多說了,別對她們提起。 過幾個鐘頭我再打電話來。”
他剛掛上電話,貝警長便走進來,疲 憊地坐在房內兩張椅子中之一。蘭妮坐在另一張,不過反正維克也不想坐,他要靠近柔安身邊。“你看起來比剛剛好多了,”卡爾對柔安說道。“你覺得如何?”“我想今晚我無法跳舞。”她以一貫嚴肅的口氣說道,令他笑了起來。“我想不會。如果你覺得可以的話,我想問你幾個問題。”她的臉上掠過一陣困惑。“當然了。”“對於昨晚你記得多少?”“我什麼時候跌倒的嗎?一點也不記得了。我不知道它是怎麼發生的。”卡爾迅速看了一眼維克,後者微微搖搖頭。警長清清嗓子。“事實上你並沒有跌倒。看起來是昨晚有人闖進戴家,我們猜你是正好撞上他了。”
現在柔安的臉色更是雪白,帶著恐懼的表情。“有人打我。”她喃喃地說。她一言不發,一動也不動。維克仔細地觀察她,感覺她將自己封鎖住,他不喜歡這樣。他刻意伸手握住她,捏捏她讓她知道她不是孤單的,才不在意姓貝的會下何種結論。“你不記得任何事嗎?”警長堅持道,不過他的視線短暫地飄過他們交疊的雙手。“我知道現在一切很混亂,但是你也許瞥見他,只是自己不曉得。讓我們一步一步來。你記得離開房間嗎?”“不。”她平板地說。她的手原本緊緊地抓住他,現在卻一動也不動。她好像不再需要他,甚至不要他在身邊。當她困惑的時候,所有的藩籬都撇開了,她似乎需要他,他的存在能夠安慰她。但是現在她再度遠庫他,儘管她的身體並未真正移開他身邊,卻在兩人之間設下情緒上的距離。是因為昨天發生的事,還是其他有關於她受傷的細節?她是否記得任何事?她為什麼不告訴警長?“你記得的最後一件事是什麼事?”卡爾問道。“上床。”
“你的家人說你有失眠的毛玻也許你醒著,聽到什麼聲音而下床檢視。”“我不記得了。”她說道,滿臉的倦容更顯而易見。他嘆口氣站起來。“嗯,別擔心。許多人腦袋撞到時起先什麼都不記得,不過有些人過了不久就想起來了。我會再來看你的,柔安小姐。維克,跟我到走廊去,我會告訴你勘察的結果。”維克跟在卡爾後面走向電梯。“我們順著痕跡跟進公路旁的林間小路。就在轉進戴家的彎路上,”他說道。“我想他把車子停在那裡。但是這一、兩個禮拜都沒下雨,很難找到任何蹤跡。為了保險起見,我們帶了兩條狗,也追到同樣的地點就停止了。那是個藏匿的好地點,樹叢茂密得讓人在白天都看不清楚。”
“他從廚房進來的?”“看起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