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聽到,她是肉在案板上,只能認命了。
出了門,小沙彌領著沐月夕順著山勢往上走,在麻石鋪成的臺階上走了許久,繞過的大大小小十幾個佛堂和院落。越走越遠,越走越偏,沐月夕面色平靜,不發一言地跟在小沙彌後面,事已至此,大不了就是一死,無所謂了。
轉了一個彎,她們停在了一間小院前,小院門口種著一棵粗大的菩提樹。
雖然沐月夕去寺廟的次數不多,但是她知道,在大祁,主持住的是禪房,是不允許住在這種單門獨戶的小院子裡的,這種小院子是給來寺廟裡的居士預備的。若說剛才她還心生僥倖的話,現在已經堅信,這個小沙彌不是帶她來見無嗔大師的。
沐月夕面罩寒霜,目光冷冽地盯住小沙彌,揶揄道:“雲積寺的主持無嗔大師居然不住在禪房裡,住在給居士準備的小院內,難不成他打算還俗了?”
小沙彌對她的嘲諷,充耳不聞,推開了院門,“施主請進。”
沐月夕冷哼一聲,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怕也沒用,再說,他一定會保護她的。沐月夕面無懼色地抬腳進了小院。小院內,如她所料,沒有什麼無嗔大師,只有一個身穿紺青色錦袍的男人,他站在山茶樹下,背對著她,那背影看起來有些眼熟。
紺青色的錦袍,在午後陽光照射下,耀眼奪目。沐月夕強裝鎮定,靜靜地站著,沒有驚慌失措,沒有失聲尖叫。當她看到那件紺青色錦袍時,就已經清楚地知道要見她的人就是剛才藏在樹枝中的人,他既然找了來,她避無可避。
那樣特別的紺青色,她只看一眼,便牢牢記住了,就像刻在心中一樣,她不會認錯的。今日果然是不宜出門,驚嚇的事是一件接著一件。
小沙彌雙手合十,“居士,小僧已經將施主帶來了。”
“謝謝小師父。”那人輕聲道謝。
聲音很耳熟。
沐月夕皺眉,難道是熟人?
待小沙彌退出去,那人轉過身來,眉目清朗,神情淡定自如,唇邊含著一抹淺笑,輕聲道:“事出無奈,驚嚇到郡主,容深表歉意。”
沐月夕訝異地說不出話來,因為那人竟是淳于容,竟然是文信侯淳于容!他怎麼會在這裡?又是什麼人膽敢刺殺他?
淳于容施大禮道:“剛才多謝欣悅郡主出手相救。”
沐月夕側身避讓,退後一步,肅顏還禮道:“侯爺不必言謝,月夕是怕殃及池魚,才出手相救的。”
言外之意,若不殃及池魚,她才不會出手相救。
對沐月夕這麼直接的回答,淳于容微微一愕,換了話題,“郡主的毒解了?”
“謝謝侯爺關心,月夕體內的毒已經解了。”沐月夕低垂雙眸,禮貌地回答道。
淳于容皺眉道:“郡主,不必如此拘謹。”
“侯爺若無別的事,請容月夕告退。”沐月夕屈膝行禮道。
“郡主,一點都不好奇,容為何會被人追殺?”淳于容向前一步,低聲問道。
“月夕素來不愛多管閒事。”沐月夕直言道。
淳于容眸光微轉,輕笑道:“是容過慮了,郡主慢走。”
沐月夕微愕,她還以為他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她,畢竟剛才她無意中窺探到他的秘密,抬眸去看他,發現淳于容原本紅潤的雙唇,失去了血色,俊秀的臉蒼白如紙,額頭上不滿細密的汗珠。
見他如此模樣,沐月夕就知道他所受的傷,肯定不輕,忍不住道:“你身體受不住,就早回房休息,何苦站在這裡?”
表情淡然,但眸底,流露出淡淡的關心。
“不妨事。”淳于容含笑搖頭,手輕輕地按著左腰。
他說不妨事就不妨事,沐月夕不想多管閒事,轉身剛往外走出沒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