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清風拂露。 陸明瑜拎著一壺琥珀光,光/著腳丫走在長孫燾身邊。看書溂 長孫燾緊緊地牽著她的手,夫妻倆一同走路回家。 長街寂寂,偶爾傳來幾聲犬吠,以及熟睡的人夜咳的聲音。 夫妻倆沒有大聲喧譁,吵醒這夜的靜謐。 只是不慎落水的溼衣與光腳,在青石上留下“噠噠”的輕響。 “晏晏,地上涼。” 長孫燾柔聲勸著,陸明瑜卻已喝得微醺,她搖搖頭,固執地堅持:“踩在地上可舒服了,不信你試試。” 長孫燾將她攔腰抱起,繼續哄道:“那你也應該試試我的懷抱有多暖。” “砰!”的一聲,那壺喝得差不多空了的小酒墜落在地。 陸明瑜疲倦地靠在長孫燾懷裡,借酒意毫不掩飾心中的想法:“昭華,我好開心。那月色真美,那流螢真好看。” “其實我們置身於荷花叢的時候,我看著黑漆漆的水面,就會想會不會有蛇竄出來咬我。” “但一聞到荷香,我便什麼都忘了,只想感嘆這樣的夜,怎麼一生也沒停下腳步看上幾回?” 長孫燾柔聲道:“以後每月休沐那日,我都帶你去不同的地方,只要你喜歡。” 陸明瑜揉揉眼睛,又搖了搖頭:“不要小船,你撐船不行,都害得我落水了。” 長孫燾毫無條件答應:“好,不要小船。” 陸明瑜忽然抬頭望著他,迷濛的視野裡,只看清瑩素流光下那流暢美妙的下頜。 陸明瑜伸手捧著他的下頜,含糊不清地問:“昭華,別的夫妻兩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你怎麼都不和我吵架?” 長孫燾把下巴枕在她的額上:“因為我捨不得啊,這麼多風風雨雨,你都與我同舟共濟,還為我誕育那麼可愛的子女。” “我怎麼捨得對你兇,對你冷漠?一想到自己面目猙獰和你大吵的樣子,我都會覺得自己罪無可赦。” “再說了,我應過你,要讓你永遠像小姑娘一樣開心活著,哪有老父親捨得兇自己的小姑娘呢?” 陸明瑜摟著他的脖頸,“咯咯”笑個不停:“老父親,你都老了,這把老骨頭抱著我,手痠不酸呀?” 長孫燾佯裝動怒:“看不起你夫君是吧?抱十個你都沒問題。” 陸明瑜靠在他的懷裡:“哪有什麼十個我?” 長孫燾輕聲細語:“的確沒有,我的晏晏獨一無二。” 陸明瑜嘆息一聲:“我覺得我們倆好沒良心,拋下三個小寶自己快活。” 長孫燾道:“就算做了父母,孩子也不是我們的全世界,我們盡應盡的責任,給他們足夠的關愛的同時,也不能忘了自己不是?” 陸明瑜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擔心我因為外祖父的事情而難過,所以才會變著法兒的讓我開心。” “你放心,我沒有那麼軟弱,這點事情,我扛得過去。所以不要總是擔心我,畢竟你煩心的事也不少。” 長孫燾把陸明瑜的身子抬高一些,溫熱的臉頰貼在她冰涼的小臉上,一字一句:“晏晏就是我的全天下,我怎麼捨得不擔心?” 陸明瑜環住長孫燾的脖頸,小嘴湊到他的臉頰上:“賞你一個天下第一的吻。” 長孫燾摟緊小妻子,嘴角挑起一個璀璨的笑意:“謝夫人賞賜。” 陸明瑜再未言語,摟緊長孫燾的脖頸,靠在他的懷裡,藉著微醺的酒意,嘴裡哼著兒時喜歡的歌謠。 月色拉長了夫妻二人的身影,優美得就像一副雋永的畫卷。 與此同時。 重傷的瑤娘也終於脫離生命危險,從昏迷中甦醒過來。 她徐徐睜眼,看到床邊瞪大眼睛盯著自己的女兒,努力地抬手摸了摸女兒的腦袋:“念兒,嚇壞了吧?” 顧念搖搖頭:“沒有,孃親教過念兒,不管遇到什麼事,都要勇敢堅強,念兒很擔心孃親,但是念兒不怕。” 說著說著,眼淚卻滾落下來。 她捧住瑤孃的手,顫聲問:“孃親疼不疼?念兒給您呼呼。” 瑤娘為顧念拭去淚水:“看到念兒,孃親就不疼了,看到我的念兒,孃親就不疼了。” 顧念連忙按住瑤孃的手,泣聲道:“百里爺爺說,孃親不能輕易動彈,所以孃親別動了,念兒不哭。” 顧念用小手擦去臉頰上的淚,強忍著淚水,不錯眼地望著她的孃親。 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