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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照流不耐地嘖了聲,怎麼看單海宏怎麼不順眼,腦子裡將他說過的話過了一遍,才發現有一點被忽略了。

墮仙就算曾是仙人,也不可能算到三百年後的今天,會需要單海宏這枚棋子。

芸芸眾生在他眼中,恐怕就如臭蟲或蜉蝣一般,那樣視人命如草芥的人,遇到差點遇險的單海宏,居然會出手相救?

而且,他去極北之地做什麼?

目前所知的仙門之匙,一把曾存放在夙陽的鬼城內,一把曾歸屬楚家,一把在流明宗丟失。

還剩兩把。

墮仙去過西洲,並且還給雀心羅傳授過功法,恐怕待了不少時間,以他向來的行為目的來看,西洲應當也有一把。

最後那一把,看來極有可能在極北冰川。

不知道為什麼,楚照流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什麼集齊仙門之匙就能開啟仙門,越過就得道飛升,瞎扯淡,也就能騙騙單海宏這種對修行感到無望,急功近利之徒。

墮仙對仙界有著極大的仇恨,又對人間的生靈不屑一顧,真讓他集齊五把鑰匙,恐怕要出大事。

師尊掐算到兇卦,為此出關,前往極北之地,是因為這個嗎?

扶月仙尊活了這麼多年,既然能算到墮仙之禍,未必不知道仙門之匙。

或許師尊是想趕在墮仙之前,找到那把仙門之匙,了結墮仙。

這件事師尊並未告知他們,便匆匆前往了極北之地,恐怕也是不想讓他們擔心。

但是……師尊一人對上墮仙,會有幾分勝算?

謝酩也想到了這層,彷彿聽到了楚照流的心聲,低聲道:「也未必會對上,我們放出了問劍大會上有仙門之匙的訊息,想必墮仙很感興趣。」

楚照流唔了聲,起身慢悠悠走過去,漂亮的眼睛冷冷地盯了會兒單海宏,忽然一低頭,咬破了自己的食指。

顧君衣哎了聲:「做什麼呢小師弟?」

楚照流:「為防後患,先給他下個禁制。」

用到精血的,當然不會是什麼正派的禁制。

楚照流也顧不得在謝酩和顧君衣面前維持自己無害的形象了,流血的手指點在單海宏眉心,流暢地在他整張臉上寫下血咒。

畫完,那些血竟然就這麼消失在了單海宏的臉上,彷彿從未出現過。

楚照流的臉色陡然蒼白了好幾個度,這幾日養出來的幾分紅潤氣色又枯萎回去了,低低咳了一聲,眸底一片冰冷,緩聲道:「但凡你欲對任何人有任何方面的不利,不論出自你自己的意識,血符便會發動。」

這是下了禁制後的「命令」,每一個字都會進入流動的血符中,只要單海宏做了他說的事,就會被血符刺入腦髓。

就像在西洲時,謝酩對那幾個偷雞摸狗的凡人下的禁制一般。

命令的範圍越寬泛,對下禁制的人消耗越大。

楚照流的命令寬得都能跑馬了。

下命令時不能打斷,否則會被反噬,謝酩的眉心都在跳。

楚照流說完,禁制完成,頓時脫了力一般,身形一晃,往後跌去。

意料之中地跌進了個溫暖的懷抱中。

他靠著謝酩堅實的胸膛,歪頭一笑,耳墜晃晃悠悠:「解決了。」

謝酩圈著他的腰,面色發沉:「胡鬧。」

楚照流暈得厲害,深吸了口謝酩身上的冷香,才回了點神,不甚在意道:「現在時間特殊,不管是把單海宏關押起來,還是直接殺了,都會引起恐慌,也會讓墮仙警覺,不如這樣,下個禁制,避免關鍵時候出岔子……咳咳。」

顧君衣看他臉色難看,又暈乎了下,冷冷剜了眼單海宏:「該問的都問完了,藥效也快到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