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不是帝都那邊出了什麼事?」她問,先前也是有陣子這樣,他經常忙得日夜顛倒。
「那邊已經沒事了,沈昶反應的還算及時,還可以補救,」他沒頭沒尾的說了句,「沒事,不用擔心,睡吧,我開完會就來。」
林卓安去了書房,顧希芮窩著躺了一會兒,睡不著,索性坐起來靠在床頭,抱著平板登上了白天才找回的校內網帳號。
相簿裡亂七雜八的大幾百張照片,她一張一張篩選著,有班級同學的合影就儲存下來,以後發給班長。
其中一大半照片都出自於「高中時最洋氣」的她那臺「全校第一臺」的微單電,清晰度和解析度以現在來說肯定是不夠看,可當時已經可以秒殺相簿裡的其他照片了。
而這臺相機,還是林卓安送的。
當時不年不節的,他突然寄了快遞到家裡,顧希芮收到一看,是臺相機,電視上總出現清新文藝的廣告片,她一眼就認出來了。
當即打電話給林卓安,左問右問,他都說沒什麼特別的,就是看到覺得她會喜歡,就買了送她。
於是便沒多想,心說林家那麼那麼那麼有錢,可能對他來說,真的也就是去買包的路上順手買個包子——那麼順便的事兒。
要不是今天看到他發的站內信裡有提到過自己賺了錢,顧希芮一定很難聯想到,那極有可能是他賺到第一筆錢時買的禮物。
她點開更早前的相簿,開啟一張照片,裡面是笑得合不攏嘴的林卓安和顧卓越,林卓安上高中,顧卓越和她都是剛升到初中,她想不起來當時發生了什麼叫一對侄子笑成這樣,更幾乎要忘了上一次三人心無芥蒂笑容赤忱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
顧希芮在雲盤新建了個資料夾,然後把這張丟進去。
留個念想。
又點開一張,是顧卓越在自斟自酌,擼著袖子喝得滿臉通紅,對著鏡頭張嘴不知在說什麼,這個顧希芮有印象,那是高中時,她二侄子人生第一回 失戀,作為姑姑,理應開導一下小輩,於是捨命陪侄子,偷跑出來喝了一頓,結果她還清醒著,顧卓越已經吐了兩回了。
這張不要,她撇嘴點叉。
傻了吧唧的。
……
挑挑揀揀,到了最後一個相簿,相簿是加密的,裡面只有一張照片。
她點開來,載入了幾秒鐘後,林卓安青澀的近景特寫出現在螢幕中央。
顧希芮恍然想起,那是相機寄來時,裡面存著的照片,林卓安說是除錯相機時拍的,後來忘了刪,而她私心覺得隨手一拍都這麼帥,刪掉倒也不必,就單獨上傳了個私密相簿,「僅自己可見」五個大字,叫她油然而生一點小小得意。
若不是蘇衡拜託她幫忙蒐集老照片,她差點忘了,這裡還有個只她一人可見的小寶藏。
她果斷點了儲存。
林卓安的五官與現在相差不大,眉骨的走勢、鼻樑的起伏,她都近距離看過許多次,是骨相標準、英氣十足的一張臉,正色時端方,憋著什麼壞時,笑起來又痞帥痞帥的。
她曾在先醒來的早上,偷偷的用指尖在他高挺的鼻樑上滑滑梯,正覺得逞,突然被捉住手,翻身按在床上。
仰望著俯身的男人下巴冒著青茬、還帶著睡意的那張臉,她心跳得比顧家老房子拆遷那天都大聲。
要說和照片裡不大相同的,除了眼神和氣質略青澀,就只有髮型了。
那時的林卓安,人高腿長,留著大圓寸,完美的頭型把這個最考驗顏值的髮型拿捏的穩穩的。
顧希芮小時侯特別愛摸他的小寸頭,林卓安雖然總是一臉老大不樂意的,但她真踮著腳伸手時,他又會一邊冷臉不耐煩,一邊垂下頭來遷就她的小短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