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破屋,那屋中一個坐在門邊縫著針線的人罷了。
後面珍奇美味兒的吃得多,可他始終還覺得抵不過她煮過的一碗土豆鍋巴飯,那時泡了水煮著吃也是香甜的。
這會兒看她瞪著自已冷笑,張洪義明知她發了火要打人,卻故意招惹她:“如果不是,你幹啥是跟他一起的?那小白臉兒,有啥好的,老子一拳能打得他滿地找牙。”
百合冷笑著,也不跟他多說。目光卻開始在帳篷裡溜達,她看到一旁架子上掛著的盔甲,除此之外還有一對板斧也掛著,她起身去拿,張洪義還跟在後頭咧嘴笑,這姑娘打人不疼,一般打了他,他還得自個兒將肉多的地方湊過去給她打,知道拿東西也好,免得打了手還疼。她自己不覺得。張洪義卻記得有一回她打了自己,那手心都發紅了,自個兒沒感覺,倒將他心疼了好久。那會兒他傻不知道怎麼回事。還當自己是出了問題。明明疼的該是她,倒是他來替她疼,後來才知道入骨相思。只是那時的他不知罷了。
他看百合去提斧子,還在笑:“小心別落下來砸了腳,等下哭鼻子可不怪我了。”
張洪義天生神力驚人,那斧頭也是為他量身打造的,每柄重達好幾十斤,一般人提一把都沉,她一個姑娘家又哪兒擰得動?
可下一刻,張洪義就看到百合將那一支明晃晃的斧頭提了起來,那板斧鋼刃上映出她半張側臉,她雙手將純鋼打造的斧柄抓住就朝他追過來,顯然剛剛將人給撩撥火了。張洪義一看到這情景,嚇得趕緊撩了簾子出去:“簡直沒有王法了,平時打就算了,現在竟然提斧頭了,一點兒規矩都沒有,看我好欺負,就時常打我……”百合手中斧頭明晃晃的抖了兩下,張洪義嘴角抖了抖,下意識的伸出雙手要去捧,也不敢躲了,深怕她一個抓不穩,那斧頭掉落下來,鋒利無比,恐怕能將她腳掌給切了。
他自個兒身上還帶著傷,倒並不覺得有多疼,可一想到她若是傷了皮兒流了血,心頭卻開始緊張擔憂了,原本想要躲的,此時腳步卻本能的飛快朝她跑去,嘴中連聲的哄:
“祖宗,不能玩這個啊,若是掉下來切不掉你的腳,砸到也要骨頭裂開了,這東西危險,可不能碰的。”
他語氣哄孩子似的,伸手將斧頭奪過來,任由百合瞪他,直到將斧頭掛好,還覺得有些不安心,將人拉得遠遠的才作罷。
“張洪義,你當我傻,偷人還要將姓葉的帶回來了?”百合擰了他一把,他‘哎哎’的叫著,又不肯放手,百合知道他剛剛那話只是故意說的,卻仍是擰了他耳朵,將氣出了,才將今日一大早的事兒說了。
一開始張洪義還嘻皮笑臉的,可聽她一說完,臉色卻變了,他坐直了身體,揉了揉被百合抓得發紅的耳朵,眉頭皺了起來:
“皇帝想奪我義父的兵權?”他聲音壓低了些,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還想拿你來威脅我?這狗東西,早知道老子昨天便該聯合廢太子,反了他!”他越說越是火大,伸手一巴掌拍到了自己大腿上,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間冷笑出聲來:“真是心眼兒比那篩子還多,老子倒險些真被他拿住痛腳了!”
營州的人,尤其是像張洪義這樣身為罪奴之後的,對於皇帝的忠誠顯然不如大齊那些被養得似鵪鶉般溫順的百姓的。營州那片兒地方,自建朝以來就是一個感受不到皇恩浩蕩的地方,那裡的民眾對於朝廷的歸屬感並不強,張洪義之所以為皇帝平亂,一來是奔著他自個兒的前程,二來純粹只是為了鄧知州的知遇之恩罷了。
可此時皇帝如此算計他,他對皇帝並沒有那麼忠心不二,也沒有受到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念頭洗腦,自然會將反了皇帝的話脫口而出了。
這話若是幾年前他說起,當然是天方夜譚一般,可現在不同了。
現在他手中有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