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德妃脾性外向。自從上回吃過了虧。遭永明帝修理之後。如今已經收斂了許多,顯然也擔憂因為自己之故,給高家帶來災禍。但人吃虧之後可能會學乖。可江山易改,本性卻難移,高氏這會兒聽到有人誇讚高家,以前那股得意勁兒便又回了幾分,神彩飛揚的。
“高將軍能文能武,為北齊立下大功,可真是了不得。”百合又誇讚了一句,引來了柳婉儀與賢妃二人不解的目光。
自從梁慕北出事兒之後,百合性情大變,眾人都很明顯的感覺得出來她現在比以前話少了許多。以前的皇貴妃善嫉妒,喜奪權,若是擱著那會兒安雪爬上了皇帝的龍床,還有了永明帝的孩子,恐怕周百合比誰都著急著要將旁人腹中那塊肉給弄掉,以免威脅了梁慕北的地位。
但從梁慕北死於御花園的池中之後,隨著永明帝奪了周百合的皇貴妃之位,並不再寵幸她,接連好幾個月初一十五都沒再去貴妃宮裡坐過之後,周百合的性情就收斂了許多,如今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急於奪權了,見到皇帝時也不總想了方兒的湊上前去,甚至就連安雪懷了這樣久的身孕,眾人都在等著她出手時,卻愣是到如今,安雪仍好端端的在自個兒宮中養著胎呢。
這會兒百合竟然誇高氏的兄長,要知道以前她可是對高氏極為看不順眼的,當日周百合與高氏幾乎是同時進太子東宮的,可以說高氏搶了周百合新婚時期的甜蜜,就如同高氏怨恨賢妃搶了自己的寵愛一般,周百合同樣也恨她仗著有個高家就搶了自己寵愛,今日竟會誇起高家來,這可真是太陽打從西邊伸起。
“那是自然。”高氏聽到百合再誇自己兄長,不由臉上笑容更深,彷彿之前的陰霾都被一掃而空了:“臣妾兄長從五歲時起便師從周長池,學習騎射武功,又曾熟讀兵書,每日天不亮雞才打頭鳴便起身,不知多少辛苦,才有如今成就。”說起兄長,高氏顧盼神飛,臉上倒恢復了幾分昔日的光采。
賢妃等人對於高將軍的成就並不如何在意,也並不想捧著德妃的性子,對於百合聊起這個話題不怎麼感興趣,因此就沒有插嘴,安靜的聽著。
百合端起茶杯,嘴唇輕輕碰了一下杯沿,隨即很快又將杯子擱下了:“對於行軍打仗的,我倒是不懂,但倒是讀過一些書,知道幾個典故的。”
她說完,頓了一會兒:“若說最精彩的,莫過於三國時期。諸葛丞相草船借箭、赤壁之戰,本宮也是看過的。”德妃只對於高家人的榮耀有興趣,對於這些典故卻並不怎麼來勁兒,因此聽了百合這樣一說,便無精打采的哼了一聲,顯然是有些不服氣:“不過是以計取勝罷了,總不如明刀明劍,拿命拼博出來的妥當。”
“話也不能這麼說,若是能靠以計取勝,總也好過拿命去拼,否則若是命都沒了,哪怕就是拼出富貴來,又享受不成,有什麼意思呢?”柳婉儀就看不得德妃那張狂樣兒,她還惦記著德妃使她沒了孩子的恨,這會兒出言譏諷:“依嬪妾看來貴妃說得不錯,若能像書中諸葛丞相一般光用空城計便能嚇退敵軍,說不準此次高老將軍便不會落得個這樣的下場。”柳婉儀話一說出口,德妃眉頭便倒立了起來,臉上現出怒容。
“哎喲,瞧嬪妾這張嘴,真是該打,對不住了德妃姐姐,都怪嬪妾說話行事無度,竟冒犯了大將軍,嬪妾在這裡給姐姐賠罪了。”柳婉儀說著,便緩緩起身,德妃氣得臉色發紅,渾身都緊張了起來。
賢妃在一旁幸災樂禍的笑,百合看到這樣的情景,嘆了口氣:
“柳婉儀身體還未大好,高妹妹如何會跟你一般計較?妹妹這話雖然片面了些,可倒也沒錯,古時能人備出,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倒也成為千古佳話。”她說到後半句時,聲音略略提高了些,又看了蘇荷一眼,蘇荷感覺到她的目光,抬起了頭來,目光正好與百合的目光